而不宣的疯狂。
沈兆元干涩的嗓子更加说不出话来,愧疚更甚。
这一场由文岱挑起的比试,不出意外,由沈兆元落败告终。沈兆元根本没有心思动手,一退再退,一让再让。
文岱明知这比试赢得一点滋味都没有,可他还是升上了诡异的满足。
常年屈居人下的第二名,即使以不光彩的行为赢得了第一,也依旧会沉醉于第一的光辉里。
至于孩子?没了便没了吧。
此后,文沈之间,再不是幼小结识的兄弟之谊了。
……
柳静姝忽然意识到这桩陈年旧事里,有个人又出现了。
那时秋,在浔栖的曲水亭,文迹渊手下那两个人嚷叫时,提到一词——前朝余孽。
与之随来的,是当时池霁那句隐含愠怒的话:“今朝之史的攥写向来不含任何有理的真实,不过都是成王败寇而已。”
前朝余孽?不过都是成王败寇而已?池溯他到底是谁?不,或者说,我是谁?我爹娘又是谁?
柳静姝脑海里响着种种疑问,倏尔一愣,许久前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又回荡在她眼前。
火海,一片吞红。
然后,是雨。是那个高帽男子并不在意另一个人回答与否的问语。
“渭城好久没下雨了,开春下上一场,是个吉兆,你不开心?”
吉兆、吉兆……
“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关鹤的惊呼,“小堂主,你出了好多汗!”
“是不是着了风寒?我看你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文岚枫连忙过来扶着人坐下。
柳静姝一个踉跄,想要去扶桌子的手却带倒了卦筒。
那些整整齐齐的签哐啷散了一地,她微喘气的时候,低头看了眼。筒里只有一支签留着。
无间炼狱,下下签,大凶。
她的脸无意识地白了。
邬渡春捡起一地散落,想要问她要不要检查下有没有摔断了的签的时候,就看见她这么一副样子,吓了一大跳。
结结巴巴地看向文岚枫:“要、要不要找人看看?”
“不用。”这是柳静姝的声音。
她像是从水里被捞起来似的,就这么会儿,便变得浑身汗淋淋的。她失态地拿过邬渡春手里的签筒,像是想掩盖掉什么似的胡乱拨了几下。
直至自己再看不见那支签。
疏门烟客说过,你有意算来的东西,是往后;你无意算出来的,则是从前。
从前,大凶,是那个时间点。可为什么那个人要说,是个吉兆?
从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关鹤见她脸色极差,关心地追问了句:“真的不用去看看?你看起来特别的不好。”
“不用了,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了些不太好的事。”
柳静姝摆摆手,拎起茶壶灌了口,看上去确实好多了。
待到这忽如其来的动静被她平复下去,她仰头问三人:“你们是专门来找我的,还是只是上街看看?”
无外乎她问这个,在她第一眼看到他们时,她就知道他们是来找她的。
果不其然,文岚枫说:“专门来找你的。”
“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关鹤见一切正常,又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今日该到的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堂主整理东西时,让我们来提醒小堂主一声。”
“咳咳!”她开始模仿起池霁的调子,“小神棍,事儿是你要知道的,可别记错了时辰,到时候叫我精心准备的都成了竹篮打水——哎!疼!”
关鹤脑门挨了文岚枫不轻不重的一下,有些期期艾艾地叫着:“岚枫姐,你居然打我……”
“皮得你。”文岚枫只给回应三个字。
而后压低了声音,聚在柳静姝耳边,对她说:“堂主只是让我们来提醒一声:堂里或不是堂里的,都是五湖四海叫过来的。”
“遥安位置特殊,无论是芦国还是槿国,必定皆是耳目众多。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切不可错过约定的时辰。”
柳静姝轻声应了。
不用池霁提醒,她也牢牢记着。毕竟她现在对那些被雾隔着的往事,好奇得很。
她起身,方才的失神使得整个人还有些脱力,起来的时候,有一瞬间人似乎要往下坠。
不等关鹤他们来扶,自己就先摁住了桌角,稳住身形。
“我要回了。”这个样子,也不方便继续在外面了。
关鹤瞧着担心:“我们送你吧。”
“……也好。”
除去池霁,他们三个也算是醉语堂里最熟悉她的人了。
柳静姝亦知自己脚步悬浮,不再推脱,由人陪着一道回沈家。
回去路上时,她看见街边有小孩舞刀弄枪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