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乐嘉竹会回家住一段时间,离他家更近了些。
周淮憬想开口,艰难地说不出话,“柴准…”她感到自己的眼眶瞬间升温,“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乐嘉竹?”
“她会认为这是一种压力,这件事完全是因为我想这样做。”柴准轻声笑道:“周淮憬,你记不记得我当年走的时候在机场信誓旦旦地说我的人生和乐嘉竹的人生不会再有交集。”
“其实我也很奇怪”柴准看着周淮憬,“我明明拥有很多,很快乐的事情,很值得做的事情,但是乐嘉竹不比这些事少一分。”
每年的六月柴准都如约而至,赴自己的约。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坐在楼下只期待乐嘉竹。
每次都在离乐嘉竹家最近的酒店住一晚,第二天又赶飞机回去。
就算是遇到最忙的作业死线依旧如此,就算上学时候请假,大概上天眷顾他每年这个时候他都没有很忙。
他一年里最期待的就是这一天,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做多久,最起码这次回国前他都觉得自己每年都会如此。
周淮憬看着阳光下反光的银色平安扣连忙擦掉快涌出眼眶的泪,“这个”她站起来把本子放在桌子上,急忙说:“这个平安扣可以打开。”
柴准轻轻拉开伸缩绳,卸下手链,黑色的手链平静地躺在手里,平安扣的接合处被绳子覆盖,他慢慢旋转着,手绳像是易碎的艺术品。
打开平安扣,里面的纸条有些泛黄: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你发现,我喜欢你,希望你平安。
这是高考前三天她亲手为她戴上的。
女孩遥远的声音从心底传来:“保佑你的高考顺利,还有,希望你天天开心…”
晚上柴准躺在床上想到宁聿那句话背后的意思,只是他和乐嘉竹从未在一起过,两人也没有互相表白…
不…
乐嘉竹说过的。
在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晚上,她在KTV的喧嚣声中坐在他的身边听他唱歌,明明很多都跑调她还是在他身边坐着。
她说:“柴准,我喜欢你。”
霓虹灯一片里对上他的眼神又慌乱地改口:“柴准,我喜欢你唱这首歌。”
而那个时候傲然的柴准还是佯装冷静地笑着唱完歌,趁无人注意时跑出去洗了把脸,他已经决定好要出国他已经决定好自己的前程,他不可能改变。
于是18岁的柴准留下的隐患终于在24岁的柴准身上尽数提现。
临近年关,医院的病人突然多了起来,普通的感冒发烧患者坐满了走廊,乐嘉竹戴着口罩已经一早上没休息了。
中午换衣服去吃饭的间隙,陈鸥喘着气瘫在沙发上,等她慢慢卸下口罩乐嘉竹才看到她脸上全是勒痕,“真的干不动了,不出名的小医生真是为爱发电。”
乐嘉竹笑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学医呢?”
“我当时…我想想,因为我的分数想上北峡大学的话只能报临床,唉,没想到五年读完还要读研究生”陈鸥翻身起来,“那你呢乐嘉竹?”
乐嘉竹想到以前那些想要治愈妈妈身上被爸爸打下伤口的夜晚,抿唇摇摇头,“不知道,那个时候刚好看到就想来了。”
“好吧!”陈鸥换好衣服站起来搂过乐嘉竹,“走!吃饭去!”
“对了乐嘉竹你之前说你没谈恋爱,我妈刚好给我介绍了一个,昨天刚拿来照片,我觉得跟你挺配的,你要不要认识一下啊?”食堂里陈鸥坐在乐嘉竹对面看着手机
乐嘉竹摇摇头,“我目前还没那个打算。”
“还没有?你都要25了,恋爱都没谈,你家里人不着急吗?”
乐嘉竹吃饭的动作慢下来,以前爸妈说什么她都听,上了大学她努力拿奖学金,最后被保研,爸妈因为她优秀的成绩在那群亲戚面前越来越有面子。
同意保研那天她给爸妈提的唯一要求是放任她自己生活,否则她就跑去很远的地方,全国这么大让爸妈都找不到她。
她说努力至此一直是为了争取自由。
乐嘉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这么勇敢说出来并且能抓住爸爸扬起的手说“我不怕你!你敢打我,我就敢把你送到监狱,我手上有你打我妈的录像!”
她还尚未完全清楚自己未来的规划,只有学业和实习还有妈妈,目前想不到其他。
“乐嘉竹,乐嘉竹?”陈鸥在眼前招着手,“你要是不着急的话我可以帮你再看看,反正我也不着急。”
乐嘉竹笑笑,“啊?你自己可要擦亮眼睛啊,我爸妈不管这个,我也不着急。”
“真羡慕,你爸妈真好啊,我爸妈现在老催我谈恋爱结婚…”陈鸥戳着碗里的饭噘嘴抱怨。
尽管过去了这些年,爸爸因为她的优秀脾气缓和下来,但动不动就扬起手要打人却一点没变。
乐嘉竹不愿再想,赶紧低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