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的心思,粗粗用了干粮,等马儿食了粮草后又匆匆上路了 。
“姐姐,我有些害怕,等下还是坐你的马车可以吗?怎么了?”绮瑶勾着明姝往外走,发现明姝心不在焉地频频回头探看。
明姝拍了拍绮瑶紧张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当然可以。”目光又不死心地四向搜寻一圈,心中暗道:那人怎么不见了?将才茶寮和伙计闲谈时周昳似乎就不见了踪影。
纵使小伙计事先已为明姝她们做了心理预设,当看见山丘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山匪时,大伙儿仍忍不住变了脸色。
只看了一眼他们就确定了眼前南风寨确非寻常山寨。
这些“山匪”服饰统一,站姿笔直,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愈来愈近的车队。人数数千之众,但漫山遍野无一人动,无一说话声,如此有组织有纪律,唯有朝廷正规军才能做到如此。
安平王军常年与北狄相抗,威名赫赫,战无不胜,以彪悍著称。
若真是他们……
待想出对策前,身体已先一步做出反应。三十火凤营侍卫齐刷刷亮起银白大刀,呈半拱形将其余人护在身后。
王云霆站在最前方,死死盯向南风寨山匪,喝了声:“副队吴勇出列,你带司姑娘和其他女眷避到山林中,其余人跟我上。”说罢他手一扬,带着其余火凤营侍卫毫不犹豫向山丘冲去,随着他动作,一连串硕大火花在青空接连爆开。
青空响声阵阵,火凤侍卫的身影顷刻化为小点,消失在茫茫一片的白中。
“王队长!”雪松尖叫起来,急得跺脚,声音几乎带上哭腔:“姑娘,以三十对五千,这与送死有何异啊?”
“看到信号,燕京本部的火凤大营会火速来人支援,姑娘放心,队长他们会倾尽全力拖延时间,只要撑到援兵赶来就没事了,不要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没有意义。”吴勇焦急催促,言语间已然默认王云霆他们这一去必死无疑。
站在原地的人脸色个个难看到极点,明姝闭了闭眼,果断道:“好吴队长,我们走。”
山中天气多变,不一会儿天上的雪片儿混着冰雹又密匝匝儿倒灌下来,一时间连前方的路都看不清了。明姝、绮瑶、雪松、四大姑姑,并其他丫鬟婆子站成一列,将一根粗长的麻绳一起握在手里,一步深,一步浅地往前走。绮瑶直喘气,脸色煞白,显然已经体力透支。
吴勇打头阵,步伐迈得极快,时不时回头催促:“姑娘再快点。”
明姝点点头,心中升起疑团。吴勇急着带她们去哪?这路越走越深,越走越偏,这样下去,即便援军来了也未必找得到她们。
她忽然想到什么,身体微滞一下,心中顿时警铃大震。不对,有问题!
今日遇见南风寨之困是事先谁也无法预料的,吴勇身为火凤营侍卫又怎么会对照云山间路如此熟稔,甚至有计划地带她们往某个地方去呢?
明姝又想起适才吴勇催她们走时的一番言辞。这些时日虽和吴勇接触不多,但记忆中的吴副队长不善言语,有些木讷腼腆,有如何会有之前那样的表现?如此结论只有一个,前方的吴勇是假的!
明姝借着擦拭面上雪水的动作微微侧了侧头,只见身后的姑姑们皆神色有异,看来都发觉出不对。
“真是又累又饿,竹姑姑,等回到燕京再给姝儿做扎肉好不好,想吃了。”明姝忽然道。
竹姑姑愣了愣,立刻道:“姑娘放心。”
梅姑姑补充道:“阿竹莫忘了放迷迭香,姑娘就喜欢那个味。”
明姝勾起唇角:“是的是的,梅姑姑说得不错。”
普通丫鬟婆子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主子心态真好,在如此险境下还想着吃扎肉,却不知这一段对话自有其关窍。
明姝年少时有一段时日沉迷于不好好说话,即好好的意思换一个说法让你猜,那一阵雪松、绮瑶还有隔壁邻居顾修怀被烦得见了她就逃。竹姑姑脾气好,也时常陪明姝这么玩,梅姑姑可看不下去,见到必定会呵斥说教的,不过时间长了明姝那些乱七八糟的暗语她也摸了个透顶。
就譬如这段对话中,“扎肉”指用绳子将人捆起来,“迷迭香”则是说要用迷药将人药晕。而这个要被捆起来的人不用多说,自然就是前方的假“吴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