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柬左看右看,“对了,姜兄,咱们已经知道他身上的印是假的,还有必要去这个花会吗?”
他自然指的是宋明,昨夜贺长翊确实引起他的注意,他身上的印是一片刺青。
姜寂洲道:“自然要去的,花会那日,也是他的生辰。仪式盛大,一定能引起注意,这对我们不是更有利吗?”
他话音刚落,外头哄闹起来,几辆板车排列整齐在人群中过,车上放着含苞待放的花。紫薇花、百合、醉蝶花……真的万紫千红。
浓郁的花香袭来,这些花都是这个季节盛开的,但要一次性弄到这么多还是令人惊讶。
几人忍不住感叹:“了不起。”
这时花车前出现一道红色身影,赵子衿抱着刀走进来吐槽道:“真没想到,这个宋明,如此穷奢极欲!”
姚镜双匪夷所思:“姚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子衿:“讲。”
“姚某昨日回来的路上,听说一件事。宋明和临州书院有名的教习先生王溪,乃是至交。”
贺长翊惊讶:“姚兄,你说的王溪可是《临州杂记》的著者?”
“正是。”
贺长翊眉头皱起,“这本书我还在我爹的书房里看过,文采斐然,行文风雅,我爹还让我细读……他居然是宋明的挚友?!”
“物以类聚,难道……这王溪也有问题?”
“如果是他,那么就有可能了。”赵子衿喃喃。
洛晏没说话,只是默默低头咬了一口馒头,只是馒头才进嘴里,她就如遭雷击,“咳咳咳——”
手捂住嘴巴,馒头被她吐出来。
好苦!像生嚼黄连!
姜寂洲余光瞥见洛晏,小圆脸上全是苦恼,两道细眉皱起,杏眼瞬间变得湿漉漉,含满泪光。
她拿起一旁的茶想漱漱口,可才喝了一口,水还没进喉咙,洛晏控制不住埋下头,茶水从鼻腔溢出来!
“咳咳咳——”她捂着鼻子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迅速涨红,眼泪硬生生逼出来。
“……怎么!”洛晏难以置信地看着茶杯,放了糖的茶水,比没放糖的时候还要苦。
茶水被呛出来,苦味像倒流了一样。昨天明明还是可以接受的,今天突然回到松台山那次一样。
“擦擦。”姜寂洲给她递了一块手帕,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洛晏抬眼撞入他漆黑的眼底,他眼里分明是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
表面春光明媚,内里暴风骤雨。
才一夜,他身上发生了什么?难道是伤口恶化了?还是修为倒退了?
好想问,不过她憋住了。因为不论是哪个,好像都是她的锅。
洛晏觉得,她或许知道姜寂洲为什么是反派。
憋太久确实会成反派的,隔着一副皮囊,养着极端的两种情绪,搁谁谁能正常?
洛晏吸了吸鼻子哭了好一会儿,眼睛红彤彤,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脖颈后探过来一只手,纤细冰凉,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微沉:“洛晏,你的雪花印……又变深了,比前天深好多……”
怎么会?一夜而已,她分明没遇到什么事!
无形的恐惧像一张大网将她裹住,洛晏脸色煞白,肩膀塌下来,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流,“呜呜……子衿姐姐……啊……”
肩膀颤抖,她索性躲进赵子衿怀里大哭起来。
“洛晏……呃……晏、晏……别哭……”赵子衿手僵硬地拍着她的肩膀,慌张地安慰起来,手像刚驯服一般生疏,“好了,好了……”
众人目瞪口呆。
洛晏哭得像个孩子。心里却在咆哮,谁懂啊,她真的哭累了,三天哭五顿,谁的眼睛挨得住这么造!
屋漏偏连夜雨!
*
“洛晏挚友,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姚镜双道,“真不要人陪着?”
洛晏握着手里的鸡蛋,摇摇头:“没事,大白天的,没什么好怕的。”
“好,姜兄说了,你怕便叫出来,哭也可以,可千万不要憋着。”姚镜双郑重道:“万事以性命优先!”
洛晏点点头,她要是像姚镜双这样该多好,他的雪花印依然是白色。想到她刚刚死死揪住姜寂洲的衣袖,扑进赵子衿怀里的场景,简直社死!
祝先生看着两人,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我这是杂货铺,不是义庄!你们神神叨叨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里有鬼呢!”
经过昨天一天,两人终于留下来,今天算是转正第一天,洛晏本来要好好表现的,没想到这么突然。
祝先生还没说什么重话,就看到洛晏委屈巴巴又快哭出来,他甩袖子道:“鬼都怕你哭,过来吃饭吧。”
“好的……谢谢先生。”
中午街上很安静,太阳很烈,整条芙蓉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