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她想同他聊点什么打发时间,便试探性地开口。
“王爷小时候可曾有过什么小名?其实,弗谖虽是我的闺名,我却另有一个小名,叫寒儿。”
“晗……儿……”毓王的神情突地有些迷离,一抹倩影浮现在他眼前。
她却好像没有发现他神色中的异常,兀自解释道:“嗯……大概是因为我是在寒冬出生的吧。”
心里默想,离哥哥说自己是在一个寒冬被他带回来的,于是起名叫寒儿。
话音刚落,毓王眼底的波澜已恢复平静,心想这最好只是个巧合,如若不然……便是个精心设好的局,就等着他上钩。
若是后者,她的动机究竟为何,便值得他好好琢磨了。
任何一个利用晗璎的人,他都不会原谅,她也不例外。
见她的思绪已不知飘到哪里,便试探性地揣摩道:“寒冬的寒?以前未曾听你提起过,这名字用作姑娘家的小名也实属罕见,何况是叶相千金。”
这一番问话瞬间拉回了她的思绪,心里咯噔了一下,莫要被他怀疑了才是。
所幸她早有准备,顺势眼眶一红,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母亲虽也出身权贵,但与父亲只是家族联姻,并不得父亲青睐。倒是父亲侧室深得他的垂怜,幸而这些年并无所出,父相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嫡女。
这些年,我们在相府其实一直过得战战兢兢。母亲总是说自己别无所愿,只盼我能平安顺遂地长大,嫁个好人家,便给我起了寻常人家的小名。平时也不在人前叫唤,因而除了我们母女二人,并无他人知晓。”
“想不到丞相千金表面风光,背地里也有如此难以言说的苦衷。也罢,日后私下无人时,本王便唤你寒儿,可好?”
“谢谢王爷!”弗谖会心一笑,内心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本是无心之过,却因祸得福,与毓王的关系可谓又近了一步。
此刻,她还穿着柳妃那套鹅黄色的故衣,未曾更换。
苏桓楚许久未出声,她只当他是累了,闭目养神片刻。
她再看向他时,却见他面色潮红,呼吸也比平时急促,很明显是有异样。
“王爷,你怎么了?”她出声询问。
“寒儿……”苏桓楚轻轻唤她。
也不知他唤的是她,还是她……
“你今日……像极了她。”他的眼神愈发迷离。
她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想试着替他看看脉象,手却被他一把抓到胸前,紧紧握住不放。
她才发现,他的手臂滚烫。不只是手,他的额头,脸上,乃至身上皆是如此。
“王爷,你可是误食了什么东西?”
“没……许是桑柔……给我倒了一杯酒。”
她凑近仔细闻,他的身上有一种麝香的味道,还混着一种她从未闻过的,许是西域某种特制香料。
下一秒,便被他一把揽入怀里。
“晗儿,是你么,你回来了……”
她有些心惊,本能地想挣脱他的束缚,可越是挣扎却越是被他紧紧锢住。
既是桑柔下的药,想必不会伤害毓王的性命,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约莫是合欢散之类的东西。
她大约是想和毓王尽早圆房,一时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种糊涂事。
“王爷,你冷静一下听我说,你大约是中了合欢散之类的药物,我现在去给你打些冷水醒神。”
苏桓楚闻言,神智有了一瞬的清明。
“你……快走。”他吃力地吐出这几个字,叶弗谖犹豫地转身走至门口,却怎么也无法打开。
大门竟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她用力去推房门却推不开,果是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她用力拍打着房门,一遍又一遍:“有人在吗?王爷在里面,快来人!”
有一道她从未听过的,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入她耳中。
“毓王中的是西域特有的迟暮散,取美人迟暮之意,药力极强。一个时辰内,若未能行鱼水之欢,便会经脉尽断,气绝而亡。”
她此刻的心,亦被上了沉沉一把枷锁。
她非常肯定,自己曾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情。虽然已记不起是何时何地,发生了何事,总之是和现在的处境一样,被人反锁在屋子里。
当时的她,想必非常慌乱吧。
可今时今日,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弱女子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可能性是桑柔。
毓王身上的味道是西域特有的香料,下药之事十有八九是桑柔干的。难怪晚宴结束后她便随毓王去了,原来是请他去桑林苑“小酌”。
没想到毓王并未留在桑林苑,而是来了晗月轩……可事情既已出错,上锁之人绝不会是桑柔。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