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二种假设:有人想促成她与毓王之事。
莫非是朱雀阁的人嫌她动作太慢了,推她一把?
殊不知,这可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倘若这个人是离朱……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所爱之人竟真能舍得亲手把她推给别的男人?
又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想借用柳妃离间她同毓王的关系?
总之眼下情况紧急,冷水怕是起不了作用。
自己若是冷眼旁观,他必会断送性命。
只是……这个深爱着柳妃的男人,还来不及知道自己心爱之人是怎么故去的,便要匆匆离世了吗?
不,她心有不甘。
想必他也是。
明明他们在暗,敌在明,怎会又一次落入他们的圈套?
她深吸一口气,又退回到里间。
苏桓楚见她回来,更是心急如焚,他用已然嘶哑的声音低斥道:“你回来作甚!”
“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他双目通红,眼看仅剩的一丝理智都要被身体的炙热所吞没。
叶弗谖忽然伸出手抱住他。
此刻的她,对他来说就像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浑身冰凉,他拼了命地想抓住。
这一刻,所有的理智都被他炽热而密集的吻淹没。
奇怪的是,自己的身体好像并不太抗拒他。
明明她已心有所属,明明……难道她对离朱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可她知道,他满腔情意喊出的,是柳妃的名字。
她和他,在晗月轩,恐怕他清醒过后会万分憎恶自己吧……
一夜缱绻。
叶弗谖醒来之时,身旁已空无一人。
她强忍着身体的酸楚,挣扎着起身问一旁的寐言:“毓王呢?我要见他。”
寐言犹豫再三,正准备开口,阿秋却扑通一声先跪了下来。
“都是奴婢的错!昨夜是除夕夜,王爷又和小姐在同处,想必不会出什么事。晗月轩的下人们也早早被打发歇息去了,想不到竟出了这样大的事!
王爷……王爷大怒,已经下令将小姐禁足,不得踏出思谖堂一步……”说到这里,她已泪如雨下。
她忽地颓然倒在榻上:“你说……什么?”
阿秋见此,更是心疼自家小姐。
好不容易同毓王圆了房,原想着二人之间关系能更进一步了,却不知怎么惹怒了这位王爷,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寐言见状便打发阿秋下去,镇定开口:“毓王今日似乎变了一个人,下令严查此事,并将你禁足。”
她没有想到,她与毓王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他却仍不信她……竟怀疑一切都是她的布局。
枉费她做了那么大的牺牲相救于他。
而更令她郁结于心的,是她先前对于离朱的猜想……
“你觉得这次是谁下的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此事的确像朱雀阁的手笔,只是我们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的好……若是阁主的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想必他会派人联系我们。”
夜幕低垂,叶弗谖正斜倚着床榻,满头青丝皆披散在削瘦的肩头。月凉如水,衬得她的脸愈发苍白、冷寂。
即便略显颓靡之色,依旧无法掩去她骨子里那一抹倔强与孤傲,反地衬托出平日里没有的那种冷艳与决绝。
倏地,一阵阴风袭来,吹熄了屋内仅有的一点烛火。
她早早屏退了屋里的人,只为等待这一刻。
她动作无比娴熟地取下牢牢钉在柱子上的那支冷箭,仿佛重演了上千遍般。
缓缓展开绸绢,苍劲有力的一行字就这样镌刻在她的胸口:
今夜子时,后花园。
她忽展笑颜,美得分外妖娆,令人窒息,笑意却未达眼底。那双绝美的眼睛,此时却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透出逼人的冷寂。
夜色笼罩了整个院落,离朱隐于玲珑别致的假山后,静静听着簌簌落雪的声音。
几年前他潜入毓王府之时,仿佛也是这样的大雪天……
也不知怎的,前几日还很是天朗气清,他都以为今年不会下雪了,这几日却忽然阴云密布,下起了鹅毛大雪,空气森冷刺骨。
他看着自己呼出的气,瞬间在空中凝成一团白雾,兀自想着。
这样的大雪天气,那个女子却开着窗子,静静等他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