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车接送,车门隔绝了街道的热闹,张讣闻手指无意识地在腿上敲打,齐恒在和前面的张日山斗嘴,只要是张日山笑齐恒在医院呆了好几天,齐恒不服气怼回去。
车驶进了大院,张讣闻一下车就注意到院子中央的佛像,它的大小几乎不能让人忽略,高度近三层楼。
“张姑娘,你背后的东西可以交给我们保管吗?”张日山笑吟吟地走到张讣闻面前,手已经伸了出来。
张讣闻点头,取下唐刀,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动作都到位了还要问一句。
她暂住在齐家的西厢房后,鞭子就一直放在房间里,这些天她都只带着唐刀出门。
张启山的住宅典型的西式风格,与齐恒的小香堂完全不同,张讣闻跟在两人身后,隐晦地打量了四周,一楼没有什么机关的痕迹。张日山将人带进一楼的书房,张讣闻抬眼看见一年轻男子坐在书桌前,他低头在看文件。
张日山敲门,“佛爷,八爷和张姑娘到了。”
那人听见声音抬起头,剑眉星眸,颜如舜华,英气十足的长相,军人自带的威严也不让人忽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了过来。
后面自然就是介绍身份了,当然,都是做的表面功夫,张讣闻可不信张启山没派人出查她。来历不明的刀客进入长沙城,还接触了九门中的齐八爷,虽然张讣闻特别想说后面这点事意外,但不能减少她的危险性。若不是前几天在香堂杀了几个日本人,想必张启山也不会这么晚才来试探她。
几人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张启山探究的眼神时不时就巧妙地落在她身上,不会停留太久的时间,让人看不出异样。张讣闻喝了一口茶,面上依旧保持淡淡微笑,经历父亲各种残酷训练的她又怎会察觉不到。
张启山道,“八爷这事还多谢张姑娘了,不然他还得在多吃些苦头。”
“我借住在八爷那,出手是应当的。那些外来者在我们国家的土地上耀武扬威,也的看有没有命才好。”张讣闻摆出自己的立场,乱世行走不易。
听见这话的张启山心里对她的警惕心放下了些,“张姑娘是来长沙寻亲吗?”
“不,这没我认识的亲戚。”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试探,她这次出门耗费的时间太久了,家里还有人等她回去了。张讣闻直接挑明来意,“我是来送信的。”
没料到她的坦诚,张启山停顿了两秒顺着话往下聊,“那张姑娘要送信给谁?”
一个名字从张讣闻口中说出,张启山整个人一震,瞳孔地震,手下意识的握紧,张日山惊讶地看向张讣闻,看见其他两人不同寻常的表现的齐恒则是满脸的疑惑。引起这幅场面的张讣闻倒是笑意更加,看着反应,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视线没有躲避直视张启山。
张启山也是一时的失态,他太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自己在山东就没能和他一起离开的父亲,现在从一个年轻女人口中听见,脑子里闪过很多个念头。
离家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女子,异于常人的身手,他之前查到张汶一路南下的痕迹,还有年幼时父亲有时会提起的家族,父亲被赶出去的原因。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故事被串联出来,张启山看着对面的女子,声音有些哑。
“这是家父的名讳。”
这下齐恒也带上了震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讣闻和张启山两人。
果然是这样,“啊,你是他的儿子啊。”
不知怎的,张讣闻发现张启山的脸色变了,即将完成任务的喜悦涌上心头,这个小细节她不在意,迫切要将信送出去,她的声音带上了些焦急,“那他现在在府上吗?”
张启山心情更加复杂了,“很遗憾,家父前几年去世了。”
张讣闻眨了眨眼,这是没想到的,不过张启山是那人的儿子,也就是族长的孙子,信给他也是一样的,回去将消息带给族长吧,将儿子赶出去后还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很抱歉,”张讣闻将信从怀里拿出来,自从上次与张副官碰面她就带在身上,就等张启山找上自己,“给你也是一样的。”
张启山接过那封信,薄薄的厚度却让他的手有些颤抖,他想起父亲空空的右手,这就是父亲的过去嘛。
他将信收好,压下心里的情绪,“多谢张姑娘亲自送信,一路奔波辛苦。听说你住在八爷的小香堂,不如张姑娘你搬来此处多休息几日。”
张讣闻摇头,信都送到了,自己还留在就纯属浪费时间,“出来多日,信已送到你手上,我要赶紧回去,家父还在等我。”她不回去,家里那两个不爱说话的还不知道这么下死手的训练了。
张启山听见这话又是一愣,原来不是他心中所想,一晚上的心情跌宕起伏,“张姑娘几时离开,城内有个酒楼菜肴味道不错,我订给位置给姑娘送行。”
“再过两日吧,我想买些东西带给家里人。”张讣闻说的含糊,等你送,不得跟着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