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七点,目前还有两位没回消息,他俩也不在桌前等着了,一人捧着一碟饺子来到厨房,把水烧开,开始煮饺子。
把饺子投放到水里,端儿拿来勺子推开,盖上锅盖,瞄了眼时钟,等待的功夫肚子已经在抗议了,从冰箱里拿出一兜橘子,剥开橘皮,往嘴里丢进去一瓣儿,眯缝着眼享受酸甜的果汁在口腔里爆开的快-感。
她从善如流地给张起灵递过去一瓣儿,口齿不清地询问道:“你猜对几个了?是不是到目前为止全都对了?”
她见水已经咕噜咕噜冒泡儿,掀开锅盖拿勺子推了几下,接来凉水倒了进去,压下去翻涌的小火山,召来张起灵拿碟子,汤水复又汹涌之际,盛出来一个尝了尝,让喷出来的热气烫到了舌尖,脸颊立马扭成一团,焦灼得像窗外的白炽灯。
再回到饭桌上的时候,手机里已经存好了两条信息,先发过来的是黑瞎子,上写:咱俩这关系是不是应该发个红包过来啊,是不是忘了,没关系,我提醒你了。后附一长串的数字,貌似是卡号,末尾不忘补充说改天上门拜访,隐约透露着一丝威胁,恍若她不针对性扶贫,他就继续拿他的诡谲心思整蛊她似的。
真是哭笑不得,惹得她放下筷子,抬指迅速编辑短息,发过去一句滚蛋,想骗钱门都没有。经黑瞎子一提,倒是触发了她敏感的记忆,她于桌下抬腿踢了踢对面的张起灵,将屏幕递过去,控诉道:“本来就一个黑瞎子还好,你那次是怎么回事,非要和他联合起来逗弄我,我拿你当靠山,你倒好,叛变了,害得我在黑瞎子面前气势矮了一大截,现在都快斗不过他了。”
张起灵瞥了一眼,若无其事再给推回去,默默承受着她呲起的尖牙,视线下垂,闷头吃饭。
他惯爱不把她的话当回事的,端儿秀眉倒竖,愤愤地戳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忍不住又踢了他一下,只当是无视她的教训,点开最后一人的短信,字里行间充盈着和煦与关切,瞬间如沐春风,什么烦恼都清除干净了。
“您好,端儿小姐,分别有三个月之久,感谢您依旧记得我一个旧人,和您短暂相处的时光,我此刻想起犹历历在目,回忆起来仿佛仍是昨日,或许您是第一个与我共享秘密之人,发现我一副严肃皮囊下一颗浮动的心,并且与我分享您的琐事,虽然有些烦扰,但您好似并不在意,并且沉浸其中,您当真是一个十分有趣可爱的人,我很庆幸与您的相遇。”
“您的祝福我收到了,在此也祝愿您今年朝气蓬勃,神采奕奕,生活美满,新年快乐。”
“另外,我仍在担任管家一职,还请继续保守秘密,多谢。”
端儿当晚参加拍卖会时和周管家交换了联系方式,念着好歹有过畅聊八卦的闲碎时光,于是祝福短信便有他一人。
吃饱喝足,她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够来角落里的两张纸条,对着沉静如水的张起灵郁闷地瘪瘪嘴,唉声叹气道:“小哥你肯定都猜对了,胖子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妙了。”
说着,展开纸条,一张字迹苍劲有力,五个名字从头至尾直截了当地书写出来,不带一丝犹豫,反观另一张字迹圆润柔和,却是涂涂改改,像一团乱麻,在犄角旮旯里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空白重新写下,现在核对顺序,却只对了最后一个。
“我本来以为吴邪会是第一个,照之前通电话的习惯,他一向积极的,可没想到胖子速度那么快,直接让我电话占线了。”她指着第三个的名字,抬指敲了敲,“黑瞎子和小钟的顺序就是胡乱猜的,想碰碰运气,哪成想一个都不对。”周管家就更不用说了,他一向忙碌,看到消息估计是最晚的,猜不对才怪。
“愿赌服输,今天让你一回,许你三个愿望。”她重新翻看收到的短信,目光稍一瞥到时间,凝眸注视,忽地察觉出异样,查清之后,嘴角上翘,双眸放光,好似握住了天大的把柄,颇为兴奋。
“唉!不对哦!你不对哦!”她举着手机示意他看,“吴邪打电话来是六点二十三分,但是小钟发来消息的时间是六点二十分,正好是在我和胖子打电话的时候发来的,所以第二个是小钟,第三个才是吴邪,你猜错啦!”
他猜错好像比她猜对还要开心,这是什么道理,她真的在偷偷地期待他出差错,像是恒星陨落,能于咫尺间触碰,虽不留痕迹,但还是无时无刻不在试探他,以期能证明他非完人。
这是什么道理?
端儿的道理。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原来我们都没有赢。”不知是不是灯光的朦胧与温厚,他只一晃神,总感觉看到了她身后甩着的那条长长的尾巴,招摇得像是迎风而立的旗帜,宣告她不似胜利却比胜利还要得意的结局。
她弯腰俯身,笑逐颜开的面容探至他近前,说道:“小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平分愿望,我一个你两个。”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后,窗外正绽放着斑斓绚丽的烟花,像是为她庆贺的礼炮,皆来祝愿眼前这个姑娘。
于是在张起灵还没想好后悔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