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鸣女端着托盘,轻轻地敲门。
“少爷,药熬好了。”
“······”
房间内没有任何回应。
鸣女疑惑,“少爷?”
里面安静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鸣女想起之前少爷在房间昏迷过去的事情,脸色微变,“少爷,打扰了。”
她试探地拉开了一点点门扉,从细小的门缝往里面探过去。
整洁的被褥,空无一人的卧室中,连个活物的影子都没有。
鸣女当即放下药盏,推开门,神色难看。
“中川先生!”
“中川君已经带人去找少爷了,现在还没回来。”值班的武士握剑,突然出现,解释,“天还没亮的时候,璃澄小姐过来了。”
鸣女刚刚还悬着的心脏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明天是少爷和小姐约定治疗的日子。”
鸣女唇角轻抿成直线,小脸绷着,眉宇之间是担忧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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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澄把带来的被子层层地裹在产屋敷月彦身上,“冷吗?”
产屋敷月彦坐在悬崖的礁石边缘,低头望了望下面黑漆漆的海滩,海浪拍打着沙子的声音不绝于耳,“你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来拉我和你同归于尽?”
“······”
刚刚倒了一杯热汤想要给对方让他暖和一下的黎澄嘴角抽搐了两秒,然后面无表情地自己喝了。
“哥哥,我才不要和你同归于尽。”
“哦?那就是要杀人灭口了?”产屋敷月彦笑眯眯地端过她手中的茶碗,自己喝了一口。
黎澄盯着自己手中空荡荡的茶杯,“哥哥,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所以,大半夜绑架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才不是呢~”黎澄盘腿,坐在了他旁边,“你看远处,能看见什么?”
产屋敷月彦感受着零下的冷风,忍住没把茶碗砸到她身上的冲动,“你要是想看海可以告诉我,我会让人安排的。”
“你再等等嘛,等一会儿就出来。”黎澄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冻得哆嗦。
“今天阴天,看不到日出的。”产屋敷月彦无奈叹气。
“阴天吗?哥你怎么知道的?”黎澄眼睛瞪得溜圆,震惊道。
“那么大一片乌云,看不见吗?”
“我们真的看不到日出了吗?”起了个大早,还没睡清醒的黎澄受到了打击。
“应该是吧~”产屋敷月彦眯眼,散漫地应道。
黎澄瘪了瘪嘴,漂亮的小脸当即垮了下来,神情都懒洋洋的,杏眸里写满了失望。
这不是白来了吗?
“所以说,这种事以后要提前做好安排。”产屋敷月彦把温热的茶碗塞进她冰凉的手中,把被子敞开一角,“坐过来。”
黎澄冻得不行,麻溜儿地钻了过去,“嘿嘿,哥,你真暖和儿。”
“你太凉了。”产屋敷月彦嫌弃道,“再待一会儿,你手里的茶喝完了,咱们就走。”
黎澄低头瞅了瞅自己只剩下半杯的茶,眉眼弯弯地傻笑,“那我要一直不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坐在这里?”
“你要是不怕冷的话,可以试试。”产屋敷月彦凉凉地睨着她,表情冷飕飕的。
黎澄一把熊抱住他,用头蹭他,“不行,我怕冷。”
“怕冷还要出来看日出?平常这个时间还窝在被子里睡懒觉吧?这样的行为不蠢吗?”产屋敷月彦任由她抱着,低头看她毛茸茸的脑袋,温柔地责备。
“是挺蠢的。”黎澄把头埋进他的胸口,蔫打了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地闷哼哼道,“可是···”
“可是什么?”
黎澄死死地搂着他,不肯松手,“哥,我害怕~”
产屋敷月彦垂眸,看不清他的情绪。
“这种事情,怎么也应该是我这个当事人更害怕吧?”
“我怕治疗失败,然后你恼羞成怒杀了我。”黎澄软糯糯地说着。
“那我干脆现在就杀了你吧?把你从这里推下去,死了一了百了。”产屋敷月彦哑然失笑。
黎澄更加用力地抱他了,被吓的一个激灵,抬眸,奶凶奶凶地瞪他,“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不是应该你安慰我吗?”产屋敷月彦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好了,别紧张了。我都命悬一线二十年了,生死早就看淡了。”
黎澄心脏一痛,眼眶酸涩,直视着他,“说谎。”
产屋敷月彦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承认道,“是啊~”
他还想活着。
他想像个普通人那样,行走,玩笑,打闹。
“身体好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黎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