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一个栀子花开的季节,我和祁佳面对面坐在学校操场边的长椅上。我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祁佳一直双手放在双腿两边的椅子上抬头看远方。校园里栀子花香,清新沁鼻,飘至人心上。就好像我和祁佳目前的关系,清淡平静,不起波澜。
祁佳说她丢过一次手机,里边的号码好多都找不回来了,所以两年多来没有和我联系。我说这主要责任怪我,是我疏忽了与她的联系。
祁佳说她最近很想找我聊聊天,但也想不起来我的号码。她只是隐约地记住几个数字,后来罗列了几百个可能的手机号码,一条条地发短信,没想到我的号码真的存在于她的几百分之一里。我说谢谢你还记得我,你把我给感动到了。
晚上,我们坐在学校后门口的烧烤摊上,吃着炸鸡喝着啤酒。祁佳说她好久没有在学校吃过饭了,她说她很怀念这样的生活。我说我也喜欢这样的生活,要不了多久,我也只剩怀念了。
几瓶啤酒喝下去,祁佳终于对我敞开心扉。她说她一个月前失恋了,她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么艰难的一个月。她说她很想找人聊天散心,很想找人倾诉。可思来想去,她觉得能和她在精神世界里有交流的人恐怕只有我了。
祁佳说她后来没怎么与我联系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有男朋友了。她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她的男朋友能陪着她一起骑行318国道。可是他对她的愿望没有任何兴趣。恋爱近两年,她总觉得她和他的男朋友之间隔着一道鸿沟,是精神上的鸿沟。他只关心赚钱与股票,从来不去考虑物质与金钱之外的东西。她说她不缺物质,她缺少的是精神世界。祁佳说本来她都要谈婚论嫁了,但是在结婚这件事情上她们分歧很大:她想来一次旅行结婚,但是他不同意,他说办一场热热闹闹的酒席就行了。他说结婚最主要的事是酒席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嫁妆一定要有震撼力,要能在亲戚朋友面前摆足了面子。祁佳说她以前认为他的男朋友没有精神世界,现在才知道,他有精神世界,他的精神世界是“面子”。她说她只要想到要和这样一个在精神上无法交流的人过一辈子,他就有些害怕。愁眉不展、思来想去,祁佳选择了分手。她说分手是她主动提出的,可是她竟然也会有些舍不得,也会伤心难过。
整晚上都是她在倾诉,整晚上她都在喝酒流泪。其实她哪知道,我也失恋了。我本想也向她倾述,本想从她那找到哪怕一丝可以忘却伤痛的方法。却不曾想,她的目的与我相同,却不曾想,她比我还要伤心。
“别难过了,”我说,“只要你爱过,你对爱情努力过就好。”
“你还小,你还不懂什么是爱情。”
祁佳的表情轻描淡写,可在我的心里是波澜一片。在情感的道路上,我摸爬滚打甚至被吊打,我怎么会不懂?我有什么不懂?可是我连自己的伤痛都没法抚平,我又怎么能抚平别人的伤痛?
又过了一周,栀子花依然开的正艳。我和祁佳再次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闻着清淡的栀子花香。这一回祁佳看起来好多了,不知道她的坚强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走了失恋的阴影。
这回我先营造了一个悲伤压抑的气氛,我对她说:“这些年来我一直疏忽了与你的联系是因为我也恋爱了,但是最近我也失恋了!”
“哦。”祁佳淡淡地回答,就好像早已料到一样,“什么时候的事?”
“几乎和你同时期。”
“那我们一起走出悲伤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说。
“嗯。”
“哦”,“嗯”,“呵呵”都是终结话题的有力武器。我们只顾坐着,相互沉默,沉默了好久好久。
“讲个笑话给你听吧。”祁佳说。
她到底说了什么笑话,我根本没有听,只有她一个人在笑,我一言不语。
她说要么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我摇摇头。
她又说要么我们一起去游乐场发泄一下吧?我还是摇摇头。
“我们都认识快三年了,我一直没问过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所以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对你根本不了解。”我抬起头看看天空,看着那个即将暗淡的天空,心中充满了迷茫。
“工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这么说吧,其实我一直游手好闲没什么正经工作,所以也一直没对你讲我是做什么的……”祁佳也低下头,伸直了腿看着自己的鞋子,然后又抬起头看着我,“真的很抱歉,是我一直没有对你坦诚心扉,我想也许正是因为当初我没有对你坦诚心扉才使得现在的我们看起来有点隔膜……卖茶算工作吗?如果算我就是一个卖茶的,有几家茶楼,没有正经工作。”
“该说抱歉的是我,”我也低下头,回避了祁佳的眼神,“我没有说你游手好闲的意思,只是我现在即将毕业,要面临着工作、生存的问题,所以我就随便问问。”
“既然说到你要毕业,那说正事吧。”祁佳转变了话风,用商量的语气对我说,“我想开一家广告公司,如果你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