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栎临!”奚夏吓一大跳,顾不得山洞外瓢泼大雨,冲出去把人从水洼里扶起来。
韩栎临嘴唇发白,衣服上全是血。
奚夏从小到大没见过那么多血,委实有点慌,好在韩栎临还有意识,借她的胳膊搭把力重新站起来。
小虎也快步跑来帮忙,搀扶着韩栎临踏进山洞。
田伟东被这一幕惊呆了:“怎么了这是?咋伤这么重?”
别看他昨天上韩家院子挑衅的时候耀武扬威,那是有兄弟们撑场子,他自己在家连鸡都没杀过。
韩栎临进来的时候被门口拦水的“堤坝”绊住,顿时一柱泥水往洞里灌。
奚夏脱不开身,吩咐田伟东:“把水拦一下。”
田伟东不敢反驳,奚夏可是连“蛇”都敢杀的女人,她一开口,田伟东立马闷头忙活。
奚夏和小虎将韩栎临放下,小虎抱着哭闹不止的丫丫担忧地望过来,也想知道韩栎临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能说话吗?”见韩栎临醒着,奚夏问他。
韩栎临神色萎靡,瞧着没什么精神,眼神有些涣散,对奚夏的问话没反应。
奚夏当机立断:“先看看伤哪儿了。”
说着,她伸手扒韩栎临的衣服。
韩栎临惊讶,下意识反手扣住衣领。
“让我看看你伤哪儿了!”奚夏大声说。
但韩栎临还是扭着自己的领口不撒手。
哪怕那么重的伤,他的力气还是大,奚夏根本拗不动他。
奚夏心想:这书里的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扭捏?
于是奚夏干脆松了手:“你自己脱!”
山洞口的田伟东听见这句话,肩膀不自觉抖了抖,看向韩栎临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同情。
韩栎临直愣愣地望着奚夏,攥住领子的手指头渐渐没了力气,一点一点无力地松开。
脑袋一偏,晕过去。
奚夏:“……”
早不晕晚不晕,还是得她自己动手。
韩栎临穿了件白色的薄衬衫,胸前泥水居多,混着洇开的血迹,背上则擦开好几道伤口,血把白布染得通红。
奚夏解开韩栎临衬衣扣子。
两襟湿哒哒地沾在身上,奚夏上手给它拨开,眼前便显出一方紧实的肌肉。
自然放松的状态下,胸腹处肌肉的形态依然饱满,轮廓分明。
小麦色肌肤沾了雨水,油光水亮。
奚夏暗吸一口冷气,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能为韩栎临这副好身材发表一套八百字小论文。
正面瞧着好像没有明显的伤口,奚夏把韩栎临翻一面,仔细检查背部。
果然背上的伤严重很多,但好在伤口看起来多,但都不深。
奚夏干脆把韩栎临的衬衫脱下来,衣摆甩动,掉下一片撕碎的树叶。
“这种程度的伤,照理说也不会晕倒啊?”奚夏感到疑惑,韩栎临虚弱的样子令人匪夷所思,无法想象他在上山的时候经历了什么。
这时,小虎忽然一声惊呼:“奚阿姨!你看爸爸的耳朵!”
奚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陡然见到一滴血从韩栎临左耳耳洞里淌下来。
韩栎临曾说起过,之前在任务中伤了一只耳朵。
虽然后来拆了绷带,但估计这旧伤一直没好,奚夏想起他前两天从桥上跳下河去救人,河水灌进耳朵里也没及时清理,多半感染了。
本来被困在山上就够麻烦了,没想到韩栎临还带伤上山,奚夏愁得头发快掉光了。
韩栎临是个伤员,肯定不能一直在山洞里耗着,不知道他这耳朵伤得有多严重,拖下去万一出点事儿,谁也担不起这个责。
“东哥!”奚夏大喊。
田伟东刚忍着心疼把“堤坝”修好,闻声赶忙凑过来:“奚小姐!”
奚夏问他:“这儿到最近的卫生院有多远?”
“卫生院?”田伟东皱眉,“那可远了去了,开车都要二十分钟呢!”
二十分钟车程,又是暴雨天,奚夏想想都觉得绝望。
她不死心,又问:“就没个地方能给人看病包扎伤口吗?”
田伟东仔细想了想:“有,田家村有个赤脚大夫!以前当过军医,他能给人看病!”
“远吗?”奚夏确认。
田伟东肯定地说:“不远,从这儿走过去要不了十分钟!”
奚夏:“好,我们去田家村!”
田伟东震惊:“外面这么大雨?”
“雨再大也得去,万一他死这儿怎么办?”奚夏站起来,吩咐小山小虎照顾好丫丫,回头又对田伟东说,“你来背他!”
“为什么是我?”田伟东不情愿。
奚夏摊手:“总不能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