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口吃完,“我叫什么不重要,不论我是谁,我都是你大哥,不论你是傻还是不傻,我都会罩着你的。”
看小孩一脸认真,吴晓慈也不忍调笑他。
“你可记起你的名字来?”泥娃反问。
“不曾,只是梦里仙子叫我吴晓慈,不论我曾叫什么,从今往后我便是吴晓慈了。”吴晓慈继续胡诌,捏起鸡腿塞进泥娃手里。
“吴小瓷?我知道了。我曾是在城北瓷器厂附近捡着你的,或是你本来出自某瓷家工匠。”
“不是小瓷,是破晓的晓,慈爱的慈。”
“怎么写的?”
吴晓慈便拿着指头画在地上,幸是地上尘土积厚,她的字迹清晰。只是写至一半才发觉自己写的是简体。
“我记着了。”泥娃边看边学着在边上依葫芦画瓢,“你看我写的对不对?”
男孩的字写得大而散,吴晓慈便也清楚这孩子不识字,不便说自己的姓名或许出自这个原因,她也不追问,直起身子把着男孩的手指写一遍自己的姓名。
“口天吴,日在侧,尧舜禹之尧,上兹下心。这写法是仙女教我的,或许与人间有异。总归知晓这几个字儿。”
吴晓慈曾做过一学期的支教老师,“大哥”瘦瘦小小,教他写自己的名字,瞬间与回忆中的景象重叠在一起,恍若隔世。
吴晓慈不知是怎么穿越的,也不知如今在何处,是什么朝代。忽然袭来的在时空中摇摇欲坠之感,总算因为眼前的孩子给她的一些安心的感觉而抛却脑后。
“日和尧是闹别扭了吗,写得紧凑一些才好。”男孩又自己写了一遍,吴晓慈将两个字用弧线连了起来。
男孩不知为何有些羞赧,却也强忍着从耳朵烧上面颊的热气,在女孩的玩笑话下一遍又一遍地写着。
“先别写了,快些吃吧。”
男孩一只手里握着女孩塞来的筷子,一只手在底下一笔一划默写。
他曾获救于傻子,发誓要护她周全。捡她时也是锦衣玉服的小姐,今日得神明垂爱,知晓她的姓名,或许也能早日找到她的身世,为她寻回家人,免遭乞儿妓子的命运。想到此处,泥娃便要提醒。
“方才的姑娘们……”
“呦,你们俩竟然吃上璋华轩的饭菜!看来是贺家公子的生辰宴入不了你们的眼,只肯吃青楼娘们儿的饭菜!”砸吧着嘴巴扶着肚子大摇大摆走进来一个破衣中年男子,他面色鸡黄,泛着油腻脏污的黑光,两颗绿豆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停在精美的镂刻着玉华轩特殊花样的食盒上。
吴晓慈见他面色不善语气不佳,便不作声只是加快了咀嚼速度,如今处境堪忧,她虽然有着大人的脑子,却是个幼女乞儿的身体,要是与人正面对抗,不仅自己得不到好处,还会连累面前的小孩儿受苦。
幸而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两人对视一眼,合上食盖便要往出走。
“哎等等!吃了窑子的东西可也要卖身成妓子,你这傻子虽痴傻,既成了乞丐妓子,可不得叫我屈大爷好好玩玩!”姓屈的色眯眯地眯起眼睛,佝偻着腰走近二人。
听他不堪入耳的话,泥娃恨得紧咬牙关,冲上前一步,踩在方才练字的地方,摩擦几步,将字迹全部弄乱。
“你敢动她试试。”
泥娃黑黢黢的脸看不出模样好坏,只一双精亮的眼睛,好像火光下的黑曜石,倒映着似要崩裂的怒火和决绝。
吴晓慈看不到他的脸,只能透过他瘦削的背脊紧绷,似是看到一只蓄势待发的幼狮。
她看不见,姓屈的却直面他稚嫩的凛意,竟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而后气急败坏地冲过来。
“你这小兔崽子,竟敢和你屈大爷放狠话,要不是你屈大爷平日关照,有你活到今天,我今儿还非得动她!”
眼见着男孩迎着男人冲上去,一头顶在对方肚子上,将男人撞得四仰八叉,连连叫痛。
“我今儿非打死你不可!”姓屈的扶着腰,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不断重复着“等胡老大来了,你看我不叫他打死你!”
男孩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不可抑制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