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起送别当天的泪如雨下,今天的我虽然泪珠也是噼里啪啦地掉,但是我已经懂得如何控制悲伤了。
扮演人类真累,连想哭就哭都做不到。
正当我抽抽噎噎的时候,穿着喜服的阿魉,已经牵着月鹭的手,出现在大家眼前。
接二连三的花束和干果撒在他们身上,阿魉很争气,表现得稳重,也很配合。
我们一起逃逸的往事仿佛从来没有发生,我们初来密林,在草丛里互相取暖的日子,也休要再想起了。
那一刻,我忽然出现了幻觉。
仿佛穿着红色嫁衣的人不是月鹭,正是我自己。我成为了像她一样正值豆蔻年华的人类少女,在妙龄遇见了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我嫉妒了。
人们尾随着接送的轿子,月鹭家门口终于空了。
我擦擦鼻涕,摸摸红透的鼻子。
蛇的血是冷的,我是感动了自己,还是做给别人看呢?
“那新娘新郎是你什么人?你家里人呢?光顾着看热闹了?”
一位猎户忽然走到我的面前。
他摸摸我的头:
“小可怜,手这么冰,穿得这么少,这棉袄怎么看起来这么薄啊?上我家喝点热水,暖和暖和吧?”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禁悲从中来,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阿魉摇身一变,成了村长的儿子,我若是以猎户养女的身份,去参加婚宴,是不是不会被他察觉?
我脏兮兮的脸被猎户用毛巾擦干净,他给我换了一件塞了鹅毛的棉袄:
“对了,这样清清爽爽的,才像渠魉村的孩子。”
他牵着我的手,和我聊起天来:
“你可见过巫山神女?我之前一直当小偷,有一天身心疲累,进了神女庙,我包藏祸心,想要偷贡品吃,被驻守的村民发现了,要抓我。若不是神女跟渠魉村长说了什么,我这等心怀不轨之人,怎么可能当上猎户呢?”
“神女…神女,姐、姐,很美的!我见过她。”我说。
“唉,真羡慕你。统共她就来过渠魉村两次吧?”他说,“不知道这次为月鹭主婚的会不会是神女?”
“神女应该不会离开渠魉山的。”我斟酌着,“她只是渠魉山的神女,渠魉村村民的神女。”
“说得好!”他赞扬我,“神女钟爱她的子民。”
然后我们又聊起关于拜堂的种种礼节,这位猎户知道的不多,可是他终归知道的比我多,当我已经放下颓然,准备看着我的朋友以人类的身份娶妻,惊呼声忽然从前方传来!
去做客的渠魉村村民纷纷逃散。
“怎么回事!”我大叫起来,“你们怎么都往回跑啊!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阿魉出事了?”
“月鹭….月鹭姑娘疯魔了!”
猎户掏出弓箭,我连忙尾随他踏入村长的家。
只看见月鹭双手背绑在梨花木椅子上,她垂着头,嘴角似乎有血!
“月鹭是蛇妖,天啊!月鹭居然是蛇妖!”
“不可能!不可能!”我连连后退,“月鹭为什么会是蛇妖!”
涌上心头的除了胆战心惊,更多的是疲惫,我明明已经收拾好心绪,做好了把她当嫂子的准备,为什么又出现了变故?
而盘瓠村的村长,手揉着额头:
“不愧是渠魉村啊,”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真是…”
这村长好古怪。
“爹。”
我看见阿魉从水榭那边的酒席上穿行而来。
“爹,让我来处理。”
阿魉肯定不好受吧?
村长似乎有些紧张:“难道你要?”
“我的话你都不敢听了么!我们说好的,我扮演你的儿子,你只用好好接过儿媳妇敬的茶就可以了!”
阿魉露出那很久未见的张扬笑容,“真把我当你儿子啊!”
然后他转过身,朝桃木椅屈膝,搂住月鹭的腰:
“小鹭,你真的是蛇妖吗?你告诉我,你真的是蛇妖吗?”
我想要打断他们,可是我拼命地咬住舌尖,我不能再自作主张了。
我就像这一对恋人的观摩者:
“小鹭,为什么要接近我?”阿魉一字一顿,“为什么要以人类少女的身份接近我?是谁派你来的?”
月鹭抬起头,摸着阿魉的眉,长舒出一口气:“我误以为自己斩杀了白霄殿下,没想到她却是白苏,我亲眼看着大巫贤断气,可是他不肯告诉我,白霄的下落。”
我躲在猎户的身后,偷偷瞄着月鹭,想看出月鹭是否心虚。
可是她很坦然:
“阿魉,我是真心想嫁给你,但是盘瓠村的人逼迫我,逼迫我了一次又一次,我以为有了仙草,我可以强撑着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