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林宣气得往他身上捅了两个窟窿泄愤。
“殿下。”他虚弱地吐出一口血来,艰难地道:“小人没用。”
赵扬冷冷地道:“你不是没用,是愚蠢。若不是你到哪里都带着那把剑,何至于被人记住。”
“我只是想记着江主子的恩情。她走了太久,模样我都要忘了,若没有这把剑,我怕我会……”
“恩情记在心里就够了。你如此固执,迟早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如今便是一遭。”
南风沉默不语,许久后方道:“主子说的是。那如今,我要做些什么才能救主子?”
赵扬道:“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说,你等着就好。”
“是。”
有林宣在,案子查得很快。他本就寻好了许多人证物证,如今只需要按章程查验即可。三日后,皇上听着大理寺的陈词,看着手里的案卷,脸色越来越难看。
除了怂恿张六炸掉河堤、指使冯代为细作监视景王,南风甚至还参与了天顺二十六年科举案中的余晟卖考题之事,以及天顺二十九年骁骑营统领贪污受贿之事。可惜南风是个硬骨头,三日的严刑拷打都未能吐出一个字来,因此关于他受何人指使尚不可知。于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淮王殿下。
到了如此地步,若还说淮王殿下和南风之事毫无关系,已经没人相信。可没人敢说话,即便是御史台那帮人,也不敢弹劾淮王,而大理寺的案卷中,没有证据更不会提是淮王殿下指使。
可这已经无关紧要。在皇上心中,是淮王指使,这些就够了。他几乎是呆呆地看着那些字,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陛下,陛下?……”
皇上这才回过神,失望地看了赵扬一眼,问他,“你有什么要说的?”
赵扬的神色十分平静,“儿臣没什么好说的。这世上,向来要证明一个人做了什么容易,可要证明一个人没做什么向来是难的。儿臣愚笨,没有这个本事。一切但凭父皇决断。只是,此后儿臣恐怕无缘侍奉父皇了,还愿父皇照顾好自己的龙体,沐浴时切莫开窗,平日少食生冷,夜里若是睡不着就点些安神香,或是服用些……”
说着,赵扬哽咽起来,几滴眼泪落下,再也说不下去。
这些话,不禁让皇上想起赵扬陪伴的那些时日。他服侍自己喝药,听到药苦便想法子在药里加蜂蜜,又亲自去御膳房安排菜色。晚上睡不着,他整宿整宿地给自己讲故事,次日脸都是苍白的。奏本上的麻烦事一件接一件,他都处理得很好。后宫那边,韩嫔闹的厉害,喊着要上吊自裁,淑贵妃懒得管,最后还是赵扬去了,韩嫔也终于安静了。
现在有人告诉他,那不是赵扬,真正的赵扬是案卷上这个炸河堤、监视景王、让人卖考题的阴谋者。这样的阴谋者,向来是他厌恶的。可此时此刻,他内心深处生出一些冲动,想要去原谅。毕竟,赵扬尽心侍奉,从来不曾伤害他,从来没有不臣之心。赵扬只是想要去争权位。作为皇子,争权位,没有什么错。
“只要父皇龙体康健,赵扬即便是死了,也绝无二话。儿臣此去……”赵扬又开始泣不成声了。
几句话在喉咙里转来转去,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几张案卷被皇上捏在手里,早就皱皱巴巴,不忍直视了。
“死,怎么他要死么?”
邵堪突然说话了。因他主动招了,因此并没受刑,也一直被人忽略。不料此时,他却忽然开口,“不是他手底下人南风做的么?怎么他要死?”
礼部尚书斥道:“慎言!陛下还未发话,岂容你乱说一个死字。不过殿下是南风的主子,自当难辞其咎。”
“不,不,不,”邵堪突然脸色一变,“我只见过那个南风,没见过这个殿下啊……南风死就死了,怎么还扯到一个殿下了,我……我没想扯到一个殿下啊……”
皇上忽然抓住了什么,激动地站起身,急急地走到他面前,“你什么意思?什么没想,你原本想做什么?”
“我,就是南风,不是殿下……”邵堪被吓了一跳,语无伦次地道:“殿下,他他他……”
林宣道:“邵堪,你有话……”
“你闭嘴!”皇上怒道:“让他说。”
林宣愣在原地,耸了耸肩膀,自顾自地苦笑了一下。
赵扬起身扶着皇上,宽慰道:“父皇,保重龙体,让儿臣来问吧。”
皇上点了点头,坐到一旁的椅上,死死地盯着邵堪。
赵扬蹲下身,颇有耐心地问邵堪道:“你怕我死是吗?”
邵堪看了林宣一眼,脸上浮现出几丝恐惧。他抖了抖身子,低声道:“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
皇上狐疑地跟着看到林宣,瞬间心里有了些不好的猜测。他铁青着脸,瞪着邵堪。
林宣像是看戏一样看着二人的表演,竟然还在心中预演起了后面的情节。
赵扬沉声道:“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