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不知道错在哪。婚前他们明明已经说定了,要做朝堂上的盟友,要相互扶持——既然是盟友,相互防备也是应当的……
而且,霍大王还成天说要解蛊。
他身上的是雌蛊,要解开就得彻底对自己死心。
暮樱从小到大没喜欢过什么人,同贺时也也不过是长辈间的一个口头婚约。她从小到大见到的男人,不是像先帝那样殚精竭虑一心铺在江山上的公务狂人,就是贺太傅那样心机深沉宦海沉浮的沉默谋士。
她看过的话本,恐怕还不如霍千里这几天恶补的多。
“灵意灵意,灵我心意……”
霍千里听见里头那人用极小极小的声音虔诚道:“叫大王不要生气。”
他忍了又忍,还是被可爱翻了。
怎么如此!
这神婆怎么能可爱至此!
“洗好了没有?”霍千里背对着温泉池问:“时候不早了,回屋睡觉。”
里边的水声都跟着紧张起来。
他一想到他的小神婆在温泉池里手忙脚乱地惊慌起来,简直恨不得冲进去抱抱她,揉揉她,再把人捂到骨血里去。
但霍千里如今已经明白了——成亲圆房这事,实在是一步臭棋。
走了这步棋,他们的婚姻就真的往“交易”的方向坠了。不过霍千里从来不是个会后悔的人,之前办得错,他会反省;但之后努力挽回就是了。
“怕什么,你还肿着,就睡个素的。”他以一种草原将军的耿直道:“洗好了我捞你出来,上了药就睡觉。”
暮樱小猫似地问:“上什么药?”
霍千里轻咳一声,没有多话,他用外袍的腰带挡住眼睛,而后畅通无阻地走进来,在暮樱的惊呼中将她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抱起,裹在宽大的步巾里带回了卧房。
他就这么蒙着眼睛给她上了那里的药,中间暮樱被欺负得咬了他一口,反将他咬得垂眸笑起来。直到都弄完了,他丢了套里衣在她身上,等她换好了,才摘下挡住眼睛的腰带。
“可以睡觉了?”霍千里抱臂打了个哈欠:“明天还要上朝。”
这回换暮樱恶狠狠地翻身背对他了。
霍千里扶额无声地笑,他简直一天要被她可爱到八百遍。他俩一人有一床被子,床榻也够宽,他睡在外侧,手指上还沾着药的清苦气。
“就依你,明天点了人马,就让贺时也打包滚去肃州。”他洗了手,单手撑着头侧躺,另一手玩她的头发:“也不算什么大事。”
暮樱:“……什么?”
她一骨碌翻身坐起来,垂眸瞧他:“你答应了?”
霍千里将手枕在头后:“出了事,大王给你兜底,怕什么。”
她小猫似地趴在他旁边,伸手戳戳他脸:“你又不生气了——不是说只喜欢同我睡觉吗?我真不明白你。”
霍千里心道,你不明白的多了去了。
“大王,我一定要同你讲清楚。”暮樱认真地说:“两心蛊是一定要解的。这不单是情绪共融之事,更因为……”
更因为,两心蛊的生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霍千里身上的雌蛊原本在阿庑身上,阿庑若是没了,她一定会死;阿庑受到什么伤害,她也会体验到一样的痛苦。
她身上的雄蛊处于弱势,她身上十倍的痛苦,在他身上不过其一;但在生死之事上,却并非如此。
她死了,他也一定会死。
当年秦太后让贺太傅养了这对蛊,是为了让暮樱一辈子为阿庑死心塌地地服务;但养蛊的人毕竟是贺太傅——
尽管最后动了手,但暮樱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个没有血脉关系的女儿。
他这对两心蛊,在生死上是相互反制的,这事他只告诉了暮樱一个人,为的是让她能在关键时刻自我保护。
“所以大王,”她躺在他身边,轻轻叹道:“若我有一天要杀你,只需自尽就可以了。”
霍千里沉默不语。
因为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暮樱之所以敢把五郡给他,之所以敢成婚,就是因为这对蛊。如果有一天自己这个摄政王真的想谋权篡位,她什么都不用干——
随便找个瓷瓶往地上一摔,拎着瓦片就能干脆利落地抹喉咙。
这事暮樱干得出来,他知道。
“你把我当政敌,当外虏,这我都能理解。”他冷笑着翻身下床:“可是暮樱,你把你自己当什么?”
暮樱愣住了:“不,大王,可能我没表达清楚——我觉得你待我很好,告诉你我这张底牌,是在示好。”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示好!”霍千里又烦躁,对着她又发不出火,只是觉得心里窝着难受:“你想遏制我,可以用很多手段……完全没必要把自己的性命这么糟践。”
他长得高大,为了平视,干脆半蹲在床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