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默默端起米饭，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四周很热闹，人声鼎沸，独独他们两人被一张无形的罩子隔绝了，气氛安静地出奇。
陈忆北味同嚼蜡。其实，两人很少一起在食堂吃饭，倒是那个烧烤摊，他们经常一起去。有一次他和苏怀南因为动漫中森重宽和牧绅一到底谁更强而起了分歧，两人一言不发地吃完了一整盘烤串，竟然有点较劲儿的意思了，像是谁吃得快谁就说得对似的，中途连一口水都没喝，嘴唇都辣红了。
同样的一言不发，可却不是现在这样。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我有话对你说！”
“我先说！”又是异口同声。
苏怀南叹气，“好吧，你先。”
陈忆北放下碗筷，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她：“怀南，我……”
“老陈！”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叫。
蓄力半天的话刚说出口三个字就被打断，陈忆北呛的眼泪都出来了。
“咳咳咳……”
“好啊，我说你这段时间打篮球总心不在焉的，原来心思早就不在球场上了！这叫什么？球场失意，情场得意？”男生拍拍他的肩膀，促狭地笑。
似乎是陈忆北在十三班的朋友，之前在篮球赛上见过。
“找死！咳咳……”陈忆北说不出话，只能狠狠怼了对方一胳膊肘。
男生也不生气，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苏怀南，悄悄在他耳边低语：“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呀。”
陈忆北咳得更厉害了。
怀南连忙去摸校服口袋，出来得临时，忘了拿纸巾了。
“你等等，我去给你买。”
苏怀南急匆匆拿着一包纸巾和一瓶矿泉水从杂货窗口跑回来时，正看见一个女生递给陈忆北一包心相印，陈忆北咳得正难受，看都没看一眼就接了过去，“咳咳……谢……咳……咳……谢谢。”
“请问，是陈忆北学长吧？”
终于缓了过来，他擦擦嘴，抬眼看去，似乎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女生，只是出于礼貌的回了句：“你好”。
“那个……学……学长好，我……那个……我是高一5班的，我叫……蒋梦涵。”女生娇羞地咬着嘴唇，磕磕巴巴地自报起家门。
女生身后一群小姐妹适时起哄，顿时，一楼食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这里来。
陈忆北彻底呆住。
在小姐妹们的鼓舞下，女生终于鼓足勇气，“学长，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那个……对不起，我不想……”陈忆北忽然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苏怀南，神色变得紧张慌乱。
女孩和围观的人群都发现了陈忆北的古怪，纷纷扭过头往苏怀南所站的方向张望。她迅速低下头，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一样埋入人群，转身跑出食堂。
陈忆北匆忙起身，再次对眼前的女孩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绕过她，头也不回地去追一只逃跑的兔子。
末春的晚上，天上乌云闭空，没有星星和月亮，像一张低沉的黑色大网，将他们紧紧挟裹其中。
一顿饭被打岔得七零八落，该说的话一句没说出口，陈忆北一脸灰败地跟在苏怀南身后。
“周泽川是我好哥们儿，他那人就那样，你千万别介意。”
“嗯。”
苏怀南点点头。
“刚刚那女生我不认识，我也没想到……”
“嗯。”
她又点点头。
她和陈忆北远离了人来人往的食堂，走到了教学楼后的小花园。
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全世界只剩下双脚踩在石子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你……还喜欢我吗？”
苏怀南穿了一双薄底帆布鞋，细密的小石子有些硌脚，听到这句话，立刻停住脚步，好像被闪电击中一样，楞在原地。
现在，全世界唯一在动的只有他们两人起伏的胸膛。血液沸腾，却万籁俱静。
怀南站在寂静的石子路上，沐浴着橙色的路灯，强迫自己不去回想那个灰色阴冷的清晨和冲动无知间踏入的修罗地狱。
“陈忆北，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很好，你什么也没做错，是我自己的问题。这段时间，我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你，让你费心费力地猜来猜去，还逼得你去找了苏昀和琬琬，弄得大家都为我担心，我挺……挺没种的，对不起。真的，你很好，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以后不要管我了，好好复习，好好考试。”
这样，就算说清楚了吧？
“你有什么问题？！”陈忆北气急。
苏怀南低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用脚尖去触碰石子最锋利的尖头，忽然仰起头笑着看向陈忆北，“其实，我发现我喜欢……女生。”
“你能编个再离谱点的理由吗？！”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