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骄阳跟着李慎威穿过一条空中长廊后,到了一个大红门前,门前被一面红纹云帘给挡着,还没走进门,就闻得香薰的气味扑面而来,此香味并非禅木之类的,而是果香,闻着好是香甜。
“这是橘子的香味?”赵骄阳在空气里面嗅来嗅去,李慎威点点头。赵骄阳追着味道进了红帘门,进入门内味道更浓郁了,同时一排排整齐的大书柜竖在眼前,这么一眼看过去,这书架子竟一排望不到头。
有个老人家正坐在前门口不远处用一盆架起的炭火烤橘子,赵骄阳闻到的香味就是就是烤橘子的香味透出来的,闻着清香,但又又有些糊味。
那老人家就是这‘求问’书肆的主人,平常没事做的时候,就会坐在吃东西,且吃的东西十分怪,明明坐拥金山银山,好吃的甜点心肉脯干,他都不买着吃,就喜欢吃点怪怪的东西。
比如手里的烤橘子,还有什么油泼香蕉、凉拌草根、炸苹果、面饼子卷馒头,汤拌面粉水之类的,总之只有他想得到的,就没有他不敢随便吃的。
他跟李慎威熟,见他来就打招呼,就跟见到一位老朋友似的,也不像其他人见到将军要行礼,他很随意,随意得真的很随意。
招呼打得也很随意:“来了。”名字取的很随意,陈随意。
反倒李慎威还要向他行礼:“随意前辈。”这是他的习惯,他向来敬爱知识渊博的老者,这位随意前辈可以算得上是珠藏屋楼,平日里不显山水,实际肚子里的墨水足以能在国子监去教书的程度。
相比之下,赵骄阳没他那么懂礼貌,看到他烤得黑乎乎的橘子特别感兴趣,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儿,于是提着裙摆来到他的火盆边上,用鼻子左闻右闻,给自己闻馋了,说:“嘿,老头,我想尝尝你的烤橘子。”
名叫随意的老者正好将烤橘子摘下来,看到她这么没礼貌,便顺手用烧橘子的棍子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什么老头,我还年轻哩。”
赵骄阳摸摸脑袋,不解道:“可你的声音和长相都很老啊。”
他嗤笑一声:“肤浅,我明明跟你差不多大。”
赵骄阳听了哈哈一笑,伸手扯了扯他的白胡子说道:“胡说,你胡子都白啦。”
脑袋又挨了他一棍子。
这次比较重,赵骄阳捂着脑袋生气道:“你打我干嘛。”
他笑:“敲聪明点。”
这时李慎威走了过来,同时拿来了两把椅子,扶起赵骄阳,让她围着火盆坐下。
他无奈一笑,对赵骄阳道:“这位前辈的意思是,他的心很年轻,跟你一样大,不是身体跟你一样大。”
赵骄阳眨眨眼:“还有这种说法吗?”
陈随意:“当然。”
李慎威笑了笑:“前辈你就别逗她玩了。”
陈随意气呼呼翘翘胡子:“我可没有啊!我是认真的!”
李慎威敷衍一笑:“哈丶哈。”
二人说话之际,赵骄阳的爪子忽然向陈随意的橘子袭去,陈随意跟李慎威同时想制止她,但是都晚了一步,她的手触碰到了橘子,被烫得哎哟一声,赶紧缩了回来。
“你是不是笨。”李慎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那是刚烤好的,你怎么能用手去碰呢。”
赵骄阳吹吹手指。
老者那边已经小心翼翼剥开了橘子,分一半给她,说道:“傻孩子,你想吃跟我说,我给你就是了,怎么这么顽皮呢。”
赵骄阳伸手接过,还有些烫,又缩回手,李慎威见状,接了过去,吹吹散热后再递给她:“吃吧,没那么烫了。”
老者笑道:“小两口感情好啊。”
李慎威也笑:“还好。”
赵骄阳吃了一口橘子,觉得好苦,张嘴就想吐出来,又被一棍子敲头,老者鼓着眼睛说:“我烤了好久的,你不喜欢吃就不要拿嘛,吐了多浪费,吃完咯。”
赵骄阳委屈说:“好难吃。”
他道:“难吃也要吃。”
李慎威不说话,见她吃得痛苦,心道难得这么听话一次,伸手取了一半烧橘子,帮她吃了一半。
赵骄阳嚼着橘子感觉口味有些变了,从苦渐甜,说道:“方才觉得苦,现在慢慢清甜了起来。老头,你烤得这橘子好怪啊,怪好吃的。”
李慎威并不觉得。
老者笑笑,又分给了她一半,说道:“怪么?他们都这么说,但我喜欢,难得也有人喜欢。再给你一些就是了。”
赵骄阳接了橘子吃下去,吃得非常的开心。李慎威那一半实在吃不下了,还给老者,老者又给了赵骄阳:“都给你吃。”
赵骄阳全收,吃得挺开心。
李慎威想起什么,看着那老者说道:“最近有上新什么书没有?我来带赵骄阳找找新的书。”
老者拍拍手,把橘子屑全都拍下去了,说道:“原来叫赵骄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