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林致远再次看了看左右,确定没有人关注他和田闽。
田闽的嘴一撇,“还需要什么证据?事儿不是明摆着吗,你原来是他的下属,这才两年功夫,你就和他平起平坐了,而且马上就要当厂长了,他看着能不来气吗?我跟你说,林主任,你别看段兴科平时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的,其实小心眼的很,他恨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了,举报信上污蔑咱俩有事儿,一定是咱们身边的人干的。”
林致远松了一口气,原来这都是田闽瞎猜的,没有真凭实据。
“小田,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呀!段主任是你的顶头上司,要是让他知道,你以后还怎么在办公室工作?”其实林致远在知道举报信的时候,心中也怀疑过几个人,一个是计划处处长袁志学,因为他女儿袁芬的缘故,袁志学曾经看他非常不顺眼。
第二个是大白楼生产处副处长何岩,何岩今年四十一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而且他是从下面厂矿抽调上来的,对生产很懂行,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如果不是由林致远出任镀锌板厂的厂长,何岩也是有一定机会的。
他们两个之间存在着真正的竞争关系,所以林致远也把他列为了怀疑对象。
最后一个才是段兴科。林致远之所以把段兴科放在第三位,是因为他觉得段兴科是那种真正的文职人员,即便没有自己,他也不可能当上镀锌板厂的厂长。
不过现在田闽这么一说,林致远的心里又泛起了嘀咕。
“林主任,我这不就是跟你说说吗?我又不傻,这句话我还能对外人说吗?平时你对我们那么好,我是不忍心看你被人泼脏水。”
林致远在办公室的人缘非常好,每次他出差回来,都会给同事带礼物,平时小零食也是不断。所以田闽才会对林致远直言不讳。
林致远也知道田闽是个天真浪漫,没有太多心眼的女孩,叮嘱了她几句,“职场复杂的很,记住保护自己。”
林致远一抬头,突然发现游红正在盯着自己。
林致远心中一动,他知道游红也是举报信中提到的人,难道说她知道内情?
游红也注意到林致远在看她,她刚站起来,准备借敬酒的机会和林致远说两句悄悄话,段兴科这时候回来了。
他看到田闽坐在林致远身边,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急忙快步走了过来,乐呵呵的问道:“小田,这是舍不得林主任走吗?”
林致远怕田闽说错话,急忙抢先答道:“可不是嘛,小田说了,我走了就没人给她买零食吃了。”
田闽虽然没什么心眼,但是并不傻,她故意撅起了嘴,“可不是吗?林主任总给我们买好吃的,我可舍不得他走了。”
段兴科哈哈大笑,“你放心,林主任又不是离开革钢了,他还是经常会回大白楼开会的,以后你还是能见到他的。”
“是啊,以后只要我回大白楼,就给小田带好吃的。”
小田起身离座,段兴科重新坐下。刚刚他看到林致远和田闽在说悄悄话,确实是有些发慌。
写了举报信的,他怎么能够不心虚?
不过他自认做的天衣无缝,别人不可能发现是他写的举报信。
为了那封举报信,他特意用左手写的字,就算有人怀疑他,也查不出证据。
林致远看到游红走出了包间,他磨蹭了十来秒钟,也借口上厕所走了出去。
在洗手间的门口,他果然看到了游红。
游红一见他,眼圈一红,就要哭,“林主任,真舍不得你走。”
林致远急忙劝了几句,“我又不是离开革钢了,以后我还会经常回来的。”
游红看看左右无人,声音压的很低,“林主任,你受委屈了。”
“我倒没什么,关键是你一个小姑娘被人无端的泼了一盆脏水,才是真的委屈,小游,你不要多想,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林主任,我想跟你说点事儿……”游红的脸上出现犹豫的表情。
林致远急忙制止了她,“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明天,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卫生间里进进出出的,游红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她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我等你的电话,林主任。”
林致远去厕所放了一次水,然后回到包间,和这些人继续喝酒。
因为心里有了警觉,林致远再看段兴科,突然间发现这人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都很虚伪,就连他的笑都透着几分阴森。
林致远一下子想到当初段兴科几句话就把廖智坑了的事。
这位段主任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他当初在廖智手下隐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