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 朱棣看向了朱高炽:“你们兄弟俩一直斗,朕知道。可朕一直希望,你们兄友弟恭,不分彼此,朕也希望看到你们兄弟和睦相处眼下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是你们装,都给朕装不出个样子来。” “老大,你是嫡长子,按理说将来必须担负起振兴大明的重任。”朱棣说道,“可你今天的表现,让朕很失望。” “儿臣惶恐.”朱高炽挣扎着要跪下。 “朕没怨你。” 朱棣拉着他:“朕只是不想看着大明亡了,更不愿意看到大明亡在你们的手上,朕希望你们兄弟能齐心协力、守护大明,维系大明江山若是做不到,也该选个真正有能力的人继承朕的皇位。” “父皇,儿臣” 朱高炽顿了顿,咬牙说道:“儿臣一直不明白。” 朱高炽没有继续说下去,可他的一句“不明白”,早已道尽了千言万语。 他说完之后,目光坚定,毫不畏惧地迎上了朱棣冰冷的目光,虽然脸色苍白,站却在原地没动。 “不明白什么?不明白明明你是嫡长子,为什么朕要给老二机会?” 朱棣冷冰冰地反问道。 他抬手,指着朱元璋的画像。 “原因很简单,你爷爷错了,朕不希望跟他犯一样的错误。” “若是二十年后,你走在了朕的前面,瞻基以皇太孙身份继承皇位,是不是还要来一次靖难之役?” “还是说,瞻基要像朱允炆一样,杀了他的所有叔叔,杀了朕的亲儿子们?!” 但在这个问题上,朱高炽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 他是燕王世子,他就该当储君,当太子! 这时候一旦有任何退缩,那他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朱高炽显然已经不顾一切了,他看着父皇问道。 “咱们燕王府这一脉的天下是抢来的,以后每一代君王,也要靠刀枪决胜负?” “靖难之役,二弟在战场上有大功劳,可我便在北平守城、后方足兵足食,没有立下大功劳吗?” “哈” 朱高炽惨笑起来。 “父皇,儿臣不服!” 这是父子两人,第一次公开、正面、毫不退让的冲突。 朱棣有他亲身经历的不忍言之缘由,朱高炽也有他的委屈。 一时间,奉天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今日国师做个见证。” 见朱棣说到自己,姜星火也从锦墩上站了起来。 “不管是以后谁当储君,谁当皇帝。” 朱棣这话说得很有意思,当储君的,不一定能当皇帝,这里面暗示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朱高煦的心跳忽然加速了许多,他隐约猜到了一丝迹象。 但他经过姜星火的教导,已经不再是彻头彻尾的莽夫,他不动声色地思索了片刻,仍然保持了平静。 朱棣顿了顿,又道:“至于朕的另外两个儿子,他们既然是朕的骨肉血脉,若是真有万一,便放去海外封藩,不要再回来了。” “你们兄弟三个都要记住,靖难之役,不能再来一次了!” “父皇圣明,儿臣谨遵父皇教诲。”朱高燧似是放下了什么,重重说道。 见老大老二没吭声,朱棣看向他俩。 “朕还是希望,能够在你们两人之间,选出一个人做储君。” “大争之世,朕的儿子,争储,既要争得轰轰烈烈,也要争得光明正大!” “老二等评定完将阶,就要北上去开平卫备秋了,到时候北直隶的变法,一并管起来。” “给你们三年的时间,到永乐四年的今天,把南北直隶变法的成果,按之前给出的办法衡量计算,比个高低,谁赢,谁做储君,你们可还有意见?” 之前虽然说过这件事,但却是在画大饼,没个明确的说法,如今朱高煦北上在即,朱棣却是把这件事给彻底敲定了下来。 朱棣看向了朱高炽,意思很明白。 朱高炽也清楚,父皇就不是嫡长子登基,再加上与朱高煦的感情,天然地偏向朱高煦,如今是一定要给朱高煦一个正大光明争储的机会,也是对靖难勋贵集团的一个交代。 显然,在这段时间里,因为评定将阶的事情,父皇一定是受到了方方面面的影响。 而在这个机会面前,如果比的是自己最擅长的文治,自己也比不过,那就说明,父皇的选择其实是对的。 自己,不适合继承大明的江山。 而这时候,他不能再让朱棣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