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书架旋转,其后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小门。
夜云墨举起手里的夜明珠弯着腰进去,里面能够直起腰。
拿出火折子点亮一侧的灯台,他手下一拨动,书架又自动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这是一条从夜云墨居室通往府外一处宅子的暗道。暗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都设有灯台,夜云墨没心思点燃它们。
他心中太急切地想要见到刘庆郸。
头顶之上,街道寂静,无人知道他们屋子下方,正有人步伐匆匆地往一处来。
站到了出口的暗门前,夜云墨停下了脚步,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推门而进。
暗门的声音一响,刘庆郸就转过了身子。
“殿下。”
在夜云墨的面前,即便刘庆郸身为他的舅舅,在他姐姐去世后的这么些年一直辅佐着他,见到他的时候,也还是会规规矩矩地行礼。
夜云墨三步并两步上前,伸手托住了刘庆郸的双臂,平日捉摸不透的脸,此时也染上了几分柔化,“舅舅此次唤本殿来,所为何事?”
时间紧迫,两人没有时间叙旧。
刘庆郸在夜云墨招呼中坐下,开门见山道:“此前我不是让殿下暂时不要与朝中的几位皇子争锋,蛰伏等待明年科举开考?”
刘庆郸的面色认真,但是听语气不像是什么不好的事,夜云墨原本不确定的心也跟着定了下来。
他点头,胳膊平放在桌子上,微微前倾身子正色道:“确实如此,这几月,本殿一直按舅舅所说行事,如今舅舅再提。
可是生了变故?”
刘庆郸淡笑,单手拿出了放在袖子中关于谢临书的消息,推到了夜云墨的面前。
“是有些变化,只不过是好事。”
“哦?”夜云墨微微惊诧地挑起了眉毛,看了刘庆郸一眼,才伸手解开文书上的细绳。
他低头快速查看,刘庆郸在一旁道:
“按照先前的计划,殿下的人需在来年……九皇子风头过盛,到时盯上那些人的,必定有其他几位皇子。”
“但此人,”刘庆郸凑近五皇子低谋,“我已派人前去探查其消息,这些文书,也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殿下可……”
听到舅舅所说的主意,夜云墨狭长的凤眸越来越亮,等到刘庆郸的话说完,他扬声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肆意,其中尽是笑声的主人挣脱这一段消沉时日的畅快。
他一拍桌子,整个人像是一下子充满了力量。
“那这件事就仰仗舅舅办了,回去之后,我会让墨一他们去寻舅舅。”
“承蒙殿下信任。”
两人把重要的事说完,有简单说了一些关切的话,就不再多做耽搁,各自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此时,谢临书还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随着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在那一个小小的石泾县,他正跟着王乐乐,一同来到了乡下许逸舟所在的珍珠养殖地。
过了年关,他的县令之期就要到了,到时,他必会再次执笔入考场,一举朝京去,而许逸舟的养殖场,才正式起步不久,他短时间是走不来的。
这三年,石泾县在他的治理下,乡绅地主安生不做乱,百姓淳朴上进家有余粮,除了平日一些鸡毛蒜皮的矛盾需要闹到公堂,其他的,都在相应的制度规章下,安稳有序的进行。
是以,他才会考虑,在走之前,为许逸舟,铺设好将来的路,确保下一位县令到任,不至于束缚他这个即将兴起的“珍珠馍馍”。
知道谢临书的来意,许逸舟只是跟他握了握拳,一切尽在不言中。
男人之间表达心意的方式,不会像女人之间那么的细腻。
王乐乐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到许逸舟了,但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一直都有。
见到他一边处理着林家的事,一边将养殖湖弄得极具规模,不由得为他高兴。
见了面,王乐乐别的话没说,只是在走的时候,邀请他回去聚一聚,省得他们到时入了京,就离此地太远了。
这些,许逸舟都答应了下来。
说到王乐乐去京城,他拂开脸庞的一缕发,如从前那般洒脱道:“虽说京城离此地有些距离,但林家的产业还在本公子手上,到时我需抽时间回去视察产业。
这次不能与你们同去,但等我回京,就找你们小聚。”
他斜眼觑了眼越来越黏糊的王乐乐二人,视线滑落到他们走到哪儿都相携的手上,倚着身子提醒道:“到时候,你们可不要让本公子失望。”
京城权贵遍布,富家无数,各种诱惑阴谋,黑暗险利,也随着那些人的聚集而比其他的地方更甚。
许逸舟是什么意思,王乐乐此时只能有个模模糊糊的概念。
但谢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