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加试,让所有人都深感意外。
王乐乐听到这个消息,找机会把谢临书拉进了屋子里单独问话。
“这加试,你之前怎么没有提过?”
谢临书蹙起了眉头,难得有一种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上一世身体早早被拖垮,达不到参加科举的条件,以至于后来执着于此,格外注意各种与科举相关的事,即便是早年的,也有很深的印象。
在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加试这一出变故。
谢临书回看王乐乐,摇了摇头,“许是哪里出现意外了。”
他拍了拍王乐乐的手以示安抚,“你在家里等着,我和林江出去看看。”
他们也是刚到京中,就遇上了这种事。
而林江虽说有人时不时传一些消息,但这种事关朝政社稷的大事,若是一开始把控着口风,外人想知道,也是不容易的。
谢临书出了门,带着林江往记忆中的地方走。
久违的街道和林立的府邸商铺,谢临书熟悉的带领,让身后的林江心里止不住的惊讶。
若是他没有记错,这是公子第一次来京城吧。
他跟在谢临书的身后,来到了一处名为“千秋阁”的地方。
这地方林江知道,是京中权贵子弟最喜欢举办宴会的地方,而想要进入此地的人,光是入门费,都要赶上寻常百姓家两年的口粮,更不说其中一道道关卡了。
站在千秋阁门前,谢临书伸手拿出一张银票押在守着门的遮面人桌上。
那人看了看谢临书,见他的长相不是京中那几家的贵人,但是这段时日赶上举子进京,只见他的周身气度以及出手的架势,不乏是地方那些个世族子弟,当即恭谨却不让人觉得谄媚作揖请二人入内。
谢临书点了点头,带着林江朝里走去。
依次过了每道关卡,林江跟着谢临书上楼,之前的惊讶也随着次数多了而渐渐习以为常。
他识趣的没有多问,毕竟他自己身上的秘密,也不会对人尽数道完。
谢临书一开始找上来的时候,他也曾私下里调查过他,但是一无所有,任何一道消息,都表明这人只是一个极普通的渔村秀才。
但他不照样能说出他带着弟弟林羽躲藏在村中土坯房的秘密。
跟着谢临书上楼,他二人被带着入了一间以屏风隔开的空间。
千秋阁说到底,就是供京中的那些出身名家的才子们集聚的地方,来这里的,家中大多有人在朝中为官,谢临书前世时,出宫最常来的地方,就是此地。
在这里,很多平日接触不到的消息,在这里,都能捕捉一二。
今日礼部的消息一出,也算是不再紧着众人的口舌。
能进千秋阁的人,都是经过一层层筛选的,所以在这里,众人之间,哪怕是有面生的,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知根知底”。
权贵之交,在这里更是成为一种流尚。
而结交的途径,无非就是信息的交换,利益的交织。
谢临书他们的这一处地方,恰是在千秋阁顶层最中央的众公子观棋论诗的地方,竖起的木宇中央,雕刻着一张巨型的棋盘,棋盘之上纵横相交点上,还遗留着上一次对弈棋手之间定下输赢的棋局。
千秋阁没有单独带门的密闭房间,都是垂下卷帘相辟开的隔间,所有相隔之处的人多的谈话,周遭的人都能够听得到,若是有意结交,只需卷帘卷上去,就可以进行搭话。
谢临书这里的帘子安安稳稳地垂落,但不妨碍他和林江听着外头那一群人的对话。
对话的内容什么都有,谢临书也不着急,叫了一壶茶和几味瓜果点心,抱着耗一日的模样静静等待。
“……”
“……此次加试的公告礼部已经出了,可真是让人……”
不知哪两个人从人群中退到谢临书隔间的外面,一听这俩人谈论起了关于加试的事,林江迅速朝谢临书看去。
谢临书给了林江一个眼神,两人回头看了看只能看到下半身衣袍的两人,其中背靠隔间正说话的,锦青色的衣摆上绣着祥云福字图样,腰间垂下一块环形的墨绿色剔透玉佩,其上系着秋菊色的挂穗。
他二人只想着避开中央的那一群人,却都没有留意到这一处平日无人落座的角落隔间里,正坐着两个偷听的人。
其中一个说完,另一个接话,“听我家老丈人说,此次加试之法推出,多亏了七皇子,若非如此,有那位的包庇,这事就要有数不清的人被拉着垫背……”
“这柳家着实猖狂——”
“哎,”其中一人急急打断,压低了声音,“你我心里知道即可,切莫出口,莫要哪日因逞口舌之快,祸从口出啊……”
这二人说完,齐齐叹息一声,便相携而去,不再多言。
隔间里,谢临书和林江该听到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