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小心观察秦南乔的神情,却没能看出丝毫的蛛丝马迹,只能自己揣摩着继续。
“姑娘到长乐坊那日,刚好是我用牡丹这个身份成为花魁的日子,海棠故意和柳总管闹,就是为了提醒我。”
难怪那天,海棠身为坊主,行为却那么尖锐那么不合常理。
“提醒你什么?”
“在姑娘之前,有很多人找我,都是为了这块玉牌,海棠担心姑娘也是其中之一。”
秦南乔听她这么说,禁不住又细细察看了一会玉牌,还是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们是谁?”
半夏蹙紧了眉,显然也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我一直在做的,就是想找到对方是谁!”
有没有可能,要玉牌和做这个镇魂井的,是同一个人?
秦南乔心念微转,虽然知道问了,可能也白问,但还是问了。
“海棠都没线索?不是对方支持她当的坊主吗?”
半夏苦笑。
“他们对我们长乐坊里的情况了若指掌,清楚海棠对我娘的感情,清楚海棠是什么性子,怎么会让她知道太多?”
这倒也是实话。
放着坊内那么多有才学的校书花魁不选,偏偏选了海棠当坊主。
如果幕后之人需要一个傀儡当长乐坊主,那么海棠是最合适的人选。
没有心机,没有背景。
单就前坊主婢女这个身份,就能让一大半坊里人顺服。
而且,在海棠不那么胜任职责的时候,那些支持梨花的人,还会加以援手。
就这一手,足见对方手段之高心机之深。
秦南乔慢慢琢磨,慢慢地问:“海棠是坊主,怎么跟他们沟通?”
“纸条会不定时送到海棠房里,我用过很多办法,没办法找到是谁送的…不过自从你出现在长乐坊后,海棠就再没有接到过纸条了。”
他们是把所有可能找到他们的线索,都掐断了。
他们是在戒备我吗?
不太可能吧,在来这宅子前,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变得这么强。
还有,半夏对海棠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
是不是意味着,海棠当上坊主,也有她的授意?
越想越觉得半夏可疑。
我想从海棠身上了解的事情,在半夏出现后,都得到了答案。
一切安排的是如此恰好。
是巧合么?
世间事,若是巧合多了,那便不再是巧合。
秦南乔淡淡看着半夏,慢慢问:“你是花魁牡丹的事,坊内所有人都知道吗?”
半夏迟疑了一会:“应该吧,我没有刻意隐瞒。”
一直没说话的海棠,却突兀地插了嘴。
“半夏是牡丹的事情,除了我和秋菊嬷嬷,其他人都不知道。”
秦南乔和半夏齐齐转头看向她,不约而同的出了声。
秦南乔:“秋菊嬷嬷是谁?”
半夏:“怎么可能?”
秦南乔扬扬下巴,示意海棠先回答半夏的问题。
半夏的神情是吃惊之后又愤怒,可见这事她确实是不知情的。
这就奇了。
海棠连和幕后之人的联系方式都没隐瞒半夏,为什么这件事却不说?
海棠被秦南乔乌黑清亮的眼睛盯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是秋、秋菊嬷嬷说,只有不让坊内的人知道牡丹是半夏,才能做到真正公平地选出花魁。”
秦南乔抿抿唇,那你在慌什么?
半夏毫无表情地垂着眼帘、盯住海棠的脚尖。
海棠看看秦南乔,看看半夏,见二人都没有要回应自己的意思,紧张的额头都冒汗了。
似乎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冠冕堂皇的牵强,又补充了句。
“秋菊嬷嬷说,半夏只有凭实力拿到花魁,才能让坊内姐妹心服口服,才能……”
秦南乔甚是和气的接过她的话茬。
“秋菊嬷嬷,听着是个有年纪的,她在坊内是做什么的?”
毫无难度的问题,却把海棠给问愣了。
半夏有些懊恼地盯了海棠一眼,替她回答。
“秋菊嬷嬷是长乐坊的房东,忙的时候,会帮忙做些端茶添水的打杂闲活。”
房东?
那可是比茶铺老板还要实在的土地奶奶了。
就在这时,秦南乔的脑海里突然浮起一张橘皮脸。
“秋菊嬷嬷是藏人?”
“是!”
“她是不是也没有家人?”
半夏伸手撞了海棠一下。
海棠如梦初醒,脱口而出:“是!”
话一出口,海棠就震惊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