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为了相看嫔妃，收到请帖的贵女都格外精心打扮一番。
当今天子年轻俊朗，丰神俊朗，哪怕只是个寻常公子也足以令闺秀神往。
她们大多在家中听过父兄提起皇帝，不仅长得一表人才，更十分有魄力，登基不过几月，已有圣君风范，于是更是悄然心动。
*
午后，雪停了。
孟府的马车走在最前头，雪有些实了，车轮碾过时发生吱呀的轻响。
孟姚玉拉开帘子，积雪淡淡地覆在房檐上，皇宫红墙白雪，宛如一幅冰晶琉璃的世界。
元日大吉，晚宴后太后就会下册封皇后的懿旨。
她嘴角噙着笑意，再过几个时辰她就会成为这座宫殿真正的女主人，唯一的一点缺憾就是后宫中不可能只有一个皇后，今日之后还会同时选出几个妃子充实后宫。
她将脑袋探出车窗，向后看去，后头跟了一尾长长的车队，心底不免烦闷。
那些车中坐的，就是将来可能与她争宠的嫔妃。
忽然车厢一震，她失声惊呼。
惊呼之声在空旷的宫宇间回旋。
母亲宋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雪天难行，你好好坐着，都快是当皇后的人了，怎还不稳重一些。”
她虽在责备，语气却尽显柔和。
孟姚玉娇嗔道：“娘，咱们家的马车为什么要走在最前面，为何不等别人家的马车印出车辙，咱们再顺着别人的车轮印走，也能安稳些。”
宋夫人慈爱道：“谁让你是未来的皇后呢，谁敢走在你的前头。你瞧后头那么多人，挤在她们中间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
孟姚玉再度掀开帘子，诰命夫人们的车轿精致华贵，心中不由得犯嘀咕。
孟谦在家中常说国库消耗大，险些入不敷出，这群人怎还是如此奢靡。
她再望过去，车队最末的那辆马车到是没有过多金玉装饰，朴素得很。
她不由仔细多看了一眼，跟在车子旁边的两个侍女她竟认得。
晴雪、晴雨。
陈家两姐妹的贴身侍女。
竟然是陈家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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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姚玉猛地拉上帘子，用尽全力平复心情，但都徒劳无用。
她轻微杂乱的鼻息惊扰了宋夫人。
宋夫人拉过她的手：“你又怎么了，不是刚跟你说过要举止稳重。”
孟姚玉面色不虞：“娘，陈家的人也来了，我要下车去看个究竟。”
宋夫人倒还镇定：“你担心什么，陛下之前喜欢过陈大姑娘又如何，如今都在传陈大姑娘要与齐王订婚，她威胁不到你。没准啊，今夜太后就是想同时为齐王指婚呢。”
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孟姚玉就是忍不住多想。
陈元宁性子温婉，人也长得清丽，那种相貌单看着说不上绝美，但只要站在她身旁，就仿佛被蒙上一层灰暗，叫人一眼只能看到陈元宁。
以前每次宴会，孟姚玉都会打扮得漂漂亮亮，她自认衣服首饰都不输给旁人，可绝对不能否认，略施粉黛的陈元宁也很美。
她愈发敏感，车轮上传来的轻微震动都能是她心跳飞速。
“娘，我还是得去一趟。”
*
陈元宁与陈季宁共乘一辆马车。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先帝在时，陈季宁常来宫中送丹药，记得入内宫的路没这么短。
正当她准备询问牵马的太监，车下传来清甜的笑声。
“呀，是陈姑娘吗，陈姑娘今日怎会入宫？”
孟姚玉堵住车子去路，引路的太监看她身披金丝鹤氅，衣上绣着大红牡丹，乌发中金钗摇曳，华光流溢，比起车内坐着的二位姑娘看起来富贵得多。
如此装扮不禁让小太监想到近日宫中奴才常说的风头正盛的孟家姑娘，他在宫中服侍了几年，自是知晓不能得罪未来皇后，因此即使晴雨催他快走，他也牵着绳低头立在原地。
听闻孟姚玉的笑声，陈元宁身子一僵，脸色苍白，双手忍住不捏在一处，本就畏寒的身子忽觉得有寒霜蔓延。
“孟姑娘可有要事相告？”
孟姚玉道：“无要紧事，只是心中有一个疑问，你们今日是怎么入宫的？受谁人邀请？我记得你母亲的诰命是同陈老大人的相位一同被废除的。没有封诰，如何能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