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将军叹口气,满脸络腮胡不由轻颤,“若是周将军还在的话,此刻又要讲些无趣的笑话了。”
原本欢乐的气氛陡然变得沉重起来。
“周维将军为人和善,用兵如神,怎知突然遭此变故,不知可有追查到杀害他的凶手?”谈洵武长叹痛惜。
“手下查到了一些线索,似乎与西梁有关。”陈浮确肃了神色,“不过,还不能贸然下定论。”
右边一位叫雷贺的副将满脸横肉瞬间耷拉下来:“此患不除,萧阳不宁。”
“雷将军说得对。”陈浮确举杯应和,“不过大家不必为此事忧心,事发当时,我正在现场,理应交给我。”
“那陈将军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告知于我。”谈洵武瞥了眼旁边端坐的姐弟俩,“反正他俩都没事儿,随你使唤。”
谈怀玉一旁安静用餐,装作听不到两人的话语。
忽地被点名的谈怀安猛地抬头,嘴角还沾着油饼的碎屑。
“啊?”
“没你的事,继续吃吧。”谈洵武无奈叹气,朝陈浮确瘪嘴,旨在告诉他,谈怀玉明显比谈怀安可靠多了。
陈浮确回以一个镇定自若的笑容。
雷贺见这景象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谈将军的一双儿女,倒是十分有趣。”
一旁的王悟神色却忽地黯淡下来,对身边谈洵武暗暗解释:“雷将军长子战死沙场,膝下稚子在去年坠落马背,摔到脑袋,变得痴傻。算来出事时,大概也是跟谈公子一般年纪。”
听闻此惨痛,谈洵武一时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叹息。
那边谈怀安却听清雷贺的赞扬,滑稽地学着大人模样,直应道:“过奖过奖。”
酒过三巡,众人难得重拾方才的欢声笑语,但谈怀玉觉得气氛沉重,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她转头给身后的青琐递了个眼神。
青琐会意,急切悄声道:“小姐,你怎么了?”
陈浮确注意到这边动静,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常安。
“谈姑娘,可是身子不适?”
“多谢常校尉关心,我没有大事。”谈怀玉趁机起身,“今日穿得过于厚重,再加上帐内燃烧的炭火,稍稍有些喘不过气来,我便先离席,外出透口气。扰了各位兴致,还请恕罪。”
“陈将军,她这老毛病了。”谈洵武皱眉。
一如既往。
陈浮确淡定缓慢喝了口酒,遮住了唇边笑意,又装作突然反应过来的后知后觉:“都看我做什么?”
然后接着说:“谈姑娘既是身子不适,那便好好歇着吧。”
“多谢陈将军体谅,那怀玉先行告退。”
*
营帐外已是星辰满天。
四下除了巡逻士兵再无他人,谈怀玉稳慢走到不远处坡上那片幽黄草地中。
她不顾青琐制止取了披风,将它折放在稀疏的草地上,坐下仰望在满天繁星下乌鹊绕着枯树盘旋。
“小姐……”
空中传来的清冷气息,将方才帐中燥热一消而尽,连带着谈怀玉的发梢在风中起伏。
她低头瞧着山坡下灯火通明的营帐,叹了口气:“青琐,我真的不冷。”
青锁最终无奈移至不远处的树后。
谈怀玉的目光从北辰移到周边星辰。
“北方玄武(1)。”她仰头喃喃,“斗、牛、女、虚、危、室、壁。”
夜间晴朗有风,镶在夜空的小星在流淌的淡云中若隐若现。
她观星入神,未曾留意到自己发梢衣角并未伴着树枝细草上下浮动。
“咦?”
轻风吹来的云层遮住了一颗从未见过的星星,她眉心轻蹙,竟不能将其与脑海中的星图对号入座。
“那是牵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