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月从家走的时候小区虽然有门禁,但也跟没有一样,大门无时无刻不是开着的,一年比一年管得严,今年改成人脸识别了,刷卡都进不去了。
黄鹤云看着她,“要不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呃……”她愣了一下,看向门口的保安,“叔叔,我找人,能让我进去吗?”
“咔擦!”
叔叔一声没吭,点头刷卡闪身一气呵成。
大门敞开,两人进去了。
“月月回来了!”一个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上前来,不顾李拾月的抵触,强行拉住她的手,“想妈妈了没?”
黄鹤云暗暗惊讶了一下,他记得李拾月说自己父亲是70后,竟然找了个这么年轻的女人,叫姐姐都说得过去。
李拾月几次想抽回手,没成功,尴尬地叫道:“妈妈。”
“诶。”她招呼着不远处玩秋千的小男孩,他跑过来,还没有黄鹤云一半高。
她拉过小男孩,笑道,“你看你弟弟,都上三年级了,文文,叫姐姐。”
黄鹤云挑眉,这竟然是李拾月的亲生母亲王梅梅,他想起来了,李拾月说过,她父亲是大学老师,母亲连高中都没上过,开了个小美容馆,两个人之间最大的矛盾不是出轨,是没话说。不过照李母的皮肤状态来看,这美容馆开得很到位啊,完全看不出来四十多岁的样子。
他还以为李拾月会先去父亲家呢,毕竟从小生活在那里,和父亲可能更熟一些。
文文扭捏地躲到母亲身后,要不是李拾月和王梅梅不熟,她大概也要躲过去了。
王梅梅像一个全自动胶水,强硬地把两个一起婉拒她的手连在一起,都没有手抹眼泪了,“你们是这个世界上和妈妈最亲最亲的人,妈妈不求别的,只求你们能好好的。你们一定要相互帮助,只要你们好,我们才能好。”
黄鹤云心觉有点困难,他帮李拾月大概盘算了一下,如果这俩姐弟要互相帮助的话,那李拾月大概要帮文文付完小学学费、中学学费、高中学费、大学学费,每天要抽出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陪他做一次作业,每个月要抽出半天的时间帮他解决学校问题,长大一点可能每个月还要抽出一两天给他搞搞心理教育,每年要抽出至少两万块钱负责这个小孩的吃喝玩乐,而文文的工作也不轻松,他要尽快懂事,尽量少吃少用,让姐姐尽快回到帮助他之前的生活。
这才多会儿工夫,他连养一个孩子要费多少工夫都想好了。
他看李拾月实在是别扭地想要钻到地底下去,连忙上前,打断道:“阿姨,我是黄鹤云,是月月的……”他看了李拾月一眼。
“男朋友。”李拾月用力把被捏得通红的手挣脱出来,挽住黄鹤云的胳膊。
“哎呦你长成这样还找到男朋友了。”王梅梅笑着打量黄鹤云,“那要不带着你男朋友,全家一起吃顿饭。”
“不用了,谢谢阿姨。”黄鹤云笑道,“我这次回来是帮李拾月一起处理一些事的,处理完我就走了。”
“你爸就在家里呢,那你上去吧,你叔叔去买水了,等你下午来妈妈这,妈妈让你叔叔给你做好吃的。”王梅梅抱起文文,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待走远些了,黄鹤云才开口问道:“你父母离婚了还住在一个小区呀?”
“不是,他们两家离得近,来回也就十分钟,但也不至于在一个小区。”李拾月解释道,“我妈估计是知道了我今天回来,专门来我爸家门口堵我的,我今晚要是不跟她回去吃饭,她能每天都想办法来堵我,她一直这样,办法多。小时候我不接她电话,她就用别人的手机给我打,一打通就骂我,说我不接她电话就接别人电话,弄得我那段时间看到陌生电话都害怕。”她说的很轻松,很自然,好像真的放下了一样。
她也惊讶于自己竟然没有忍不住多问一句“没有吓到吧”。
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这么信任黄鹤云了。
家里是指纹锁,她只需要把手指头放上去就能见到许久未见的父亲了,还有虽然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三年却依然没记住脸的后妈,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那个从小软弱不敢与她争辩的妹妹。
小时候,家里人都看不出来她疯了,只有妹妹看出来了,也只有她拿出了对待疯子的态度,鄙视她。
黄鹤云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看着她把手抬起又放下,都到门口了,也不弄出一点声响,她应该是在害怕吧,害怕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主动来开门。
怕什么来什么,门开了,却不是来欢迎她的。
女人穿着运动装,十分素净,她看到两人,仅仅只是打量了几眼,又全当没看见似的,转身看向屋里,“李青!我跑步去了!”
“好。”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她“砰”地关上门,转身下楼,全程好像都没看见李拾月。
还好黄鹤云带了脑子上楼,若是有个没脑子的男朋友,看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