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事情可能会笑出声,再说一句“怎么跟瞎了一样”。
看样子,肯定是认识。要是不认识,起码要怀疑一下是不是小偷强盗,理论几句,害怕一下之类的,像这样看见了当没看见,只能是这两个即将要进家门的人既很安全,又觉得连打个招呼都掉价,总归不可能是故意赌气。
这可苦了李拾月的这张嘴,每走两步就要解释一下。
她道:“我们这样快四年了,家有120?,我从来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也是,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却连同时出现在客厅都很少见。我不喜欢陌生人接近,她也只当家里只有我爸、我妹和她三个人。家里四个人,分成两个阵营,他们三个一个阵营,我和我爸一个阵营,这两个阵营,连过年都凑不到一起。”
她下定决心,把手放到门锁上。
“滴——”
门开了。
她松了口气,“我不是怕见到他们,我是怕我根本打不开这把锁,让你看笑话。”
不用想都知道,李青如果没在卧室里备课那就是在卧室里睡觉。她总觉得她爸爸好像只有这两个事情可以做。
李青曾经问过她,“你觉得爸爸没有一个女人行不行?家里没有一个女人行不行?”
她说:“为什么不行。”
李青说:“你长大就明白了。”
她现在24岁了,还是想问,为什么不行。有了个女人以后,爸爸也没有不做饭了,也没有不做家务了,也没有因为多了个女人让钱赚得更多、家庭更幸福,而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坐在那里备课、睡觉,备课、睡觉,备课、睡觉,日日如此,年年如此。
可能她还太小了,说不定等她44岁的时候,就能明白为啥家里非要多个女人了,如果她能明白,估计也就能去找个女人了。
李青回过头,原本到嘴的话又吞回去了,改口道:“这是谁啊?”
李拾月道:“我结婚了。”
黄鹤云一愣,没反驳,“对,叔叔好,早就应该来看望叔叔,一直没机会。”
“哦,没事,你坐吧。”李青反应平淡。
黄鹤云还以为李拾月这么说是为了和李青吵一架,顺便质问一下他为什么不关心自己,显然,他还不够了解身边这个姑娘,她应该早就料到了,他的父亲不会因为他结婚没跟他商量就生气,伤心也不会。
李拾月的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书桌,一张椅子,真是你坐了椅子我就只能坐床,要是有第三个人进来估计只能坐在地上了。
她大概看了一眼,拦住准备随地而坐的黄鹤云,“我们今晚去住酒店吧。”屋里很久没人住,到处都落灰了。地上脏得黑裤子坐下去就变白,她刚刚还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蟑螂,门关上,后面还有蟑螂药。
离开这么久屋里没生蛆大概是因为他们怕蛆爬到客厅。
黄鹤云点头,轻声问道:“为什么骗叔叔呀?”
“你没有不高兴吧?”李拾月轻声问道。
他连连摇头,“我高兴得今晚就到楼顶跳支舞去。”
“嘿嘿。”她轻笑出声,“我说你是自家人,我爸就因为家丑不可外扬而吞吞吐吐的,我可不想我们在房间里聊完以后出来再跟你复述一遍,你倒是轻松了,跟听故事一样,我可累死了。”
她拿起手机,在黄鹤云不解的目光下,拨通了李青的电话,“喂,爸,妹妹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今晚去住酒店,等她回来你给我打电话吧。”
“好。”李青点头。
她挂了电话,又解释起来,“我们家一直这样,在同一个屋子里好像相隔千里一样。”她拍拍他的肩,“你去客厅坐一下,我去阳台看看我妈还在没,要是不在了咱们就偷偷溜出去找酒店。”她看了一眼表,“我估计她还在堵我呢,不过她不知道我阿姨在不在家,应该不敢直接上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