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举(1 / 2)

翌日清晨,方如逸才刚起身出门,便听见魏临的声音从前院传来,似乎正在和毛大树闲谈。

她快行几步,进院一瞧,果然见到毛大树正在给魏临上茶。

“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方如逸笑着推了把余照。“你昨日不是才见过照儿么?”

魏临起身,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递过去:“我来送徐先生的信。”

方如逸接在手中,拆开一读,眉眼间跃起不少惊诧:“徐哥哥投诚梁王?”

魏临点头:“本来公子说,会帮徐先生想个法子,让梁王不敢找他麻烦。可徐先生却说,既然自己已经被梁王留意,不如去做个暗桩。

梁王为人谨慎,虽说未必会全然信任于他,可能近前去,日子久了,定能寻出破绽。将来梁王若有什么异动,他也好迅速告知江首辅。”

“他怎么会知道梁王?”方如逸疑惑片刻,继而恍然。“他定是已然推测出,曾得功和张焦都是梁王的人!”

“没错。昨日他在马车中,把心里的推测一说,把公子和我都吓了一跳。”魏临脸上露出钦佩之色。“我们怕他知道真相,会暗中试探梁王,反而惹来麻烦,就不曾告诉他实情。没想到他竟自己推测出来了。”

方如逸叹气:“徐哥哥从小便聪慧异常,连徐叔叔那般的严父,都忍不住在给我爹爹的信中,夸奖自己这个儿子。我本想多瞒一日是一日……唉,他到底是才高敏捷之人,我在他面前,多少有些班门弄斧。”

她捏着信坐下,缓缓道:“看来我想推张烈入朝局的事,他也猜到了。”

魏临束手:“我们昨日才知,他私底下去过张烈家附近,同邻里打听过张家内宅事。发现张烈这几月鲜少外出,宅内又有舞练兵刃之声,他便推测张烈多半是在准备三日后的武举科。公子见瞒他不过,就把姑娘的打算都说了。”

方如逸听得点头,很快又疑惑道:“江国舅是怎么知道的?你告诉他的?”

魏临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干笑两声:“公子他每日都逼问我,我没法子,就说了两句。”

“我不是特特嘱咐你,科考要紧,千万要让他静心。他好不容易才收起浪荡的行止,参加春闱,你怎可拿我这些俗事烦他?”方如逸眉头紧锁,脸上颇为忧虑。“若是他科考分心,岂不是我的过错?”

魏临倒是半点都不在意:“公子他还是有才的,只不过平日里没放心思在仕进上。姑娘不必替他发愁,就算这回考不上也无妨,下次再考就是了。

若是这辈子都科榜无名,左右不过是被京中人笑话两句,反正这么多年他都在风言里打滚,早就不在意了。”

方如逸听得撑不住,捂嘴笑道:“魏临,你这个护卫做的,还真是一身反骨,竟敢背着自家公子,说他的不是。”

魏临抱手大笑:“便是当着他的面,我也照说不误。对了,徐先生的计划已经和公子通过气,为保张烈中举,公子会让侯侍郎劝史大将军去武举试场一趟。史大将军这段时日一直在找得力之人,听说这次参加武举科的,并没有武艺和兵策兼善之辈。

张烈的才能,别人不知,我却知道。他常同我爹推演排兵布阵之法,是个才高的,只要他肯专心仕途,将来定有大成,史大将军不会看不出来。”

方如逸神色舒展:“如此,我便放心了。”

……

两日后,侯佥的小轿停在宣威将军府外。

史开宗昨日便知他要来,早就等在门口,一见了他,甚是开怀:

“你这滑溜蛇,从前不是想什么时候登门,就什么时候登门的么?为何这次特特递了名帖过来,做得如此郑重其事,倒把老夫吓了一跳。”

侯佥振衣拱手,语调轻松:“以前的事,都是年少无知惹出来的。如今回来做京官,又在礼部,多少得规矩些,总不能叫人说大将军和江首辅的嘴吧!”

史开宗大手一挥,领着他入府往正堂去:“老夫是说不过你的,没想到侯家一门子的清流,个个端庄守中,竟养出你这么个人精!这三年在太州府,没少折腾当地官员罢。”

侯佥背了手,摇头晃脑:“我那都是为他们好,否则暗地里的勾当做多了,将来闹出大事,如何收场?山南百姓虽说富足,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岂能容他们随意谋夺。”

两人进了正堂,小厮奉上茶来,史开宗饮了一口,呵呵笑道:“老夫听说,那些官员上书时,一个劲儿地夸你。老夫在朝中多年,要是能学得你一两成的溜滑手段,也不会得罪那么多人。”

“大将军战功赫赫,谁敢置喙一句?不过是小人唆摆,大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史开宗搁下茶盏:“你今日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同老夫闲谈吧?”

“自然不是。”侯佥笑道。“张焦的案子,有眉目了。”

史开宗忙问道:“是斩首还是流放?”

侯佥缓缓摇头:“不过是此生再不能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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