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传来不断的震动，走在前面的女研究员立刻对对讲机大喊：“地震！撤退！”
一瞬间各个位置工作的人都蜂拥向出口，康祺源重重拍上蒋万然的肩膀对他喊到：“你先跑出去！我去找万柠！”
这随时会被埋在地下的感觉让所有人恐慌，没等蒋万然反应，康祺源就跑了回去。
等康祺源拨开层层逆流的人群见到比刚刚更深入施工地的万柠时，她还是那样沉着地拿着地图站在比地面高三层台阶的指挥台。
她在指挥所有人撤离。
“万柠！”康祺源跑到她身边。
听到熟悉的声音万柠只有震惊，“你怎么又回来了！快跑出去！”
“那你呢！”
万柠有些生气，“我是总负责人，我要确认这个实验室所有的人都跑出去。”
“那我来看着，你先跑…”康祺源说着就要拿过万柠手里的地图。
但被甩开了，“这是研究所给我的项目！康祺源，你现在立马离开我的实验室，你影响到我工作了！”
“万柠。”
“我明白你怎么想的，我也一定能跑出去。”万柠的语气软下来，她想让康祺源快点出去，他早出去就早脱离危险。
“我陪你。”
看到康祺源站在自己身边一动不动，万柠绝望了。
她突然不明白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她怎么会对这样一个愚木头心动？
她推了他好几下，但推不动。
于是万柠干脆把他晾在一边，在最前沿的施工方指挥剩下的工作人员，所有故意望向那边的余光里，康祺源还是站在那里盯着自己。
得到对讲机里的回应，所有人员都已经撤离。
万柠终于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工整的机械正方体，用力往地上一摔，它立马弹开，成为了一个没有头只有四肢的“机器狗”。
“它的身体是全方位摄像机，我们不能进入施工的最深层，但它可以。即使最后被埋在地下，电脑也能获得它的数据，这一次的地震原因只能靠它了解了。”
机器狗被万柠手里的一小块显示屏激活，它没有回头，立刻向设定好的方向走去，两人看着它走入黑暗。
奔向出口的路上余震不断，万柠紧紧攥着握着的那只手。
在一路奔跑的时间里她突然好像理解了刚刚为什么他那么固执。
“康祺源，你喜欢吃茴香饺子吗？”她突然笑着问他。
“我喜欢吃所有万柠牌饺子。”康祺源快速回答。
“你正经点！”万柠笑着白了他一眼，没过几秒又松开他的手，“跑出一定距离了，我要看一下机器狗走到了哪里…”万柠从口袋掏出显示屏。
整个地面还在晃动，虽然比刚刚缓和很多。头顶的土块落到万柠头上，她伸手随意拨了拨，眼睛没离开手里的东西。
万柠不停点着屏幕，但毫无反应，“设备被石块压住了，我必须回去拨开…”康祺源感到手心瞬间空了，万柠已经跑了回去。
“不行！现在这么危险，你随时都有可能没命！”脚下大地不断出现的裂缝让康祺源不敢想万柠跑回去的种种后果。
“我不去这个问题就解决不了！那下一次建地下实验室再遇到这样的问题怎么解决？”万柠怒吼着甩开康祺源的手，“不要拦我，这是我的任务！”
“万柠！你为父母想想！”
“他们一定会理解我的。”万柠甚至没有回头，边跑边喊着。
康祺源跟在她身后跑却怎么都追不上她，他急了大喊：“那你为我想想呢！”
万柠终于停下，转过身看着同样停下的人。
他快步靠近她，以为触动了她，想要把她拉回去。
但这一刻，万柠有很强烈的预感。
屏幕里的一团糟和望不到头的施工地预感了她的未来。
她突然笑了，认真看着他。对康祺源大声说：“这是我人生里必须要做的事情。康祺源，我很抱歉，把你放在这么后的位置。不要追上来。”
说完她向深处跑去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徒留康祺源愣在那里。
明明大脑在运作，明明四肢能动，为什么他不能追上去！
她想让他活着。
她希望他活着。
他必须活着。
在出口焦急的蒋万然终于看到康祺源踉跄的身影，他急忙搀住快摔倒的康祺源，这给了康祺源一个把所有重力压上去的支点。
“万柠呢？”蒋万然立马问到。
“万柠…万柠出不来了。”地面崩塌的轰隆声挤出康祺源攥紧的指缝。
蒋万然感到手臂上的疼痛，衣服早已被康祺源捏得变形。
那句出不来了震得他缓不过来。“什么意思？”
“万柠没了。”康祺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