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前,尚且未踏入殿内。其实她极少听到母后说起自己和姨娘的事情,但宫中流传着当面母后自愿代替姨娘进宫的事情,所以从这儿就能猜测她们的感情不浅。
那时可谓造化弄人,云知亦跟在母后的身后走进了殿里,姨娘奄奄一息的靠坐在床头。
床榻旁边的纱窗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淡黄色的厚重窗帘被拉开堆砌在两旁,耀眼的阳光就这般倾洒在床榻旁边,铺在了床头的一个角落里,好似荒芜里难得出现的一片圣地,云知亦就看见姨娘在小幅度的挪动上半边身体,如饥似渴的挪到了那一小片阳光里头,她微微仰头,阳光笼罩着她的发、她的脸、她的身体。
而她,好像在享受那片珍贵的光芒。
姨娘没有看她和母后,反而盯着那片从窗台倾泻下来的阳光,但目光并不呆滞,反而丰富而热切。尽管床铺凌乱不堪,人也狼狈非常,但这一刻的场景却深深的印入了云知亦的脑海中,直到现在仍然时常记忆起来。
那时的她并不理解姨娘到底在看什么,而现在她看着鸣初逆着光向她走来,突然恍然大悟了,那时的姨娘或许是看见了某个曾经无数次逆着光向她走来的人。
不过片刻,鸣初堪堪在云知亦的面前站定,她意料之内的又闻到一股淡雅的檀木香,他深邃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转到手上:“姑娘从哪里折的?”
她懵懵懂懂的啊了一声,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手里拿着的枝条。她下意识把枝条举起来晃了晃,解释:“地上捡的。”她直接略过了遇见刚才那一家子的事情。
他轻皱俊俏的眉目,顺手接过那枝条,仔细端详片刻,最后简单的总结道:“槐树枝。”
不知怎的,云知亦强烈的感受到旁边伫立的海棠树,她突发奇想:“这个能种不?”
尽管幅度很微小,但云知亦还是看见了鸣初对着她笑了一下:“自然能种。”
因着他的回答,他们并没有离开阁楼太远,就在阁楼几十米开外的创钰殿前,这儿正好有一片空地,鸣初离开了一会儿又出现,不知从哪里拿来了铁锹和木桶,她猜测这些工具都是他平时用来打理那片菜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