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他真要按出三个数字,急道,“不用了,我认识失主!我会还给她的!”
他淡笑看她一眼,那眼神像在说:就知道你图谋不轨。
她抬手遮脸,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大概跟这店八字不合,不管是九年前,还是九年后,她都要在赵成溪面前丢次脸。
郁青娩试图挽救,“这是邻居给我的。”
赵成溪似是知道她羞窘,难得见好就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对,你邻居给你的。
他这样忽然转态,反倒叫郁青娩一时哑然,怔愣着微张开唇,总觉得他没真信,像是故意给她台阶。
但是她也没再较真解释,担心会越描越黑。
也为了那深藏的一点点私心。
想纵容这一刻的暧昧蔓延。
门开风铃响,夜风吹鼓赵成溪衣服下摆,他在暖光里扭颈,说送她,太晚不好打车。
郁青娩暗灭手机,连同刚点开的打车软件。
没再像从前拒绝,而是隐笑着应下。
“哦,好啊,那麻烦你了。”
*
那晚见面,郁青娩明显能感觉出两人磁场微弱变化,没了刚重逢时的躲避别扭和细弱的争锋相对,反倒生出几分类似旖旎的氛围。
但她没敢期待很多,这样温和相处就已经很好了。
小店名声也响了些,预约客流比上月翻倍。
有客人预约全身的空针《垂柳飞絮图》。
郁青娩特意留出整天时间来完成,将图手绘在女生身上后,未沾颜料或蒸馏水,直接以空针刺入皮肤。
之前也有几个客人做空针纹身,但都是小片小图,全身空针,还是临摹山水的,这是头一个。
彩发小妹趴在纹身床上,“姐姐,你是第一个答应给我纹的,之前我问了好几家店,都不给我纹,态度好凶地说我不尊重纹身,还说空针就是纹了个寂寞。”
郁青娩不意外,确实有纹身师表示空针纹身无聊。
尤其临比赛关头,需要作品参赛,全身空针这费力不出果的活,自然不讨喜。
“每个纹身师都有自己的坚持,空针效果维持也短,拒绝给你纹不奇怪。”
“那姐姐你的坚持是什么?”
她笑了笑,俗套官话,“纹好每一个作品?”
最后一针刺下,郁青娩额上也浮满薄汗,久坐几小时,她腰背都有些僵痛,曲臂在后腰处捶了几下。
彩发小妹从床上坐起来,也不害羞扭捏,直接起身去全身镜前照背,看着裸背蔓延至小腿的垂柳飞絮,双眸晶亮,流连不舍的细细欣赏。
她很满意,在覆保鲜膜时,笑夸道,“姐姐你纹的好棒啊,空针都能把渐变的感觉纹出来啊!下次纹我还找你!”
“空针能维持7天到几个月,你这次如果能维持过月,下次我还给你纹,7天就算了,纹身贴也差不多效果。”
彩发小妹吐吐舌,“要是7天掉没,我也不纹了,好痛!”
送走人,郁青娩回屋收拾机器,将消毒好的针头放入盒中。
平日经常消毒,细嫩手背时不时裂出细细红口子,遇清水也觉刺痛,她拿出两个透明手套,往手上挤了厚厚护手霜,套上手套后再腕骨扎紧。
打开平板,随意找了个电影打发时间。
奈何剧情太催眠,没多会儿,郁青娩就开始犯困,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时,口袋里的手机接连震动起来。
郁青娩惺忪睁眼,摸出手机,是妈妈路珈打来的。
“喂,妈妈。”
她起身走到门边,轻靠门框,接通电话。
“在忙吗?”
“这会儿不忙,刚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路珈应了声,先是问了问近况,接着老调重弹地提出让她搬回北荟,“娩娩,你别怪妈妈唠叨,我跟你爸爸年纪都大了,你说你跑那么远,我们有个病有个灾的怎么办?你还是回来吧,呆在爸爸妈妈身边不也挺好吗?”
也挺好只是不差,但并不是最优解。
郁青娩垂眸,在心底轻叹了声,“妈妈,我搬来洲城不是拒绝给你们养老,你们需要我,我会回去的。”
她抬颈,看着渐渐暗下的天色,“我不是在较劲,更不是叛逆,我只是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想待在能让自己开心的地方。
电话那端静了几秒,隐约传来走动声音,接着门锁“咔哒”一声,接着传来女人重重叹气声,“妈妈来阳台了,有些话不好当着你爸爸面讲。”
“娩娩,我现在态度虽然没那么坚决,不是非要强逼你回来,但在你当纹身师这件事上,我跟你爸爸想法一致,这不是个长做的职业,纹身圈子那么乱,你一个女孩子实在是不适合久待啊。”
“爸爸妈妈是不会害你的,你听话,还是回来我们身边,就算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