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山向来少眠,即便昨夜有不速之客,他还是在天未亮时便起了身。
醒来之后,他便来到院中,沾染了一身晨露。
只是没多久,隔壁人家就传来细微的响动。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夜的不速之客。
偏过头,便能见那身影已经爬上院墙,不过一夜,她的伤口好似已经痊愈,侧坐在墙头并不受影响。
本以为很快就会下来,却见她似乎犯了难,伸脚想够竹梯,可惜最终以失败告终,颇有些骑虎难下的架势。
大概是坐着的缘故,她的裙摆比平时短了一截,露出小姑娘没有任何花样的绣鞋。
盛锦水专注于解决眼前的困境,并没有发现枣树后负手而立的身影。她晃着脚尖想踩在梯上,可惜还是以失败告终,大概是觉得裙摆碍事,她将裙摆提了些上来,露出绣鞋里穿着的白袜。
若只是绣鞋也就罢了,如今竟连袜子都瞧见了。
小姑娘还未及笄,萧南山对她并无绮丽的念头。
只不过想起男女大防,怕再生出事端,偏过头轻咳了一声。
盛锦水没想到树后有人,着急忙慌地放下裙摆,以手抚平裙上的褶皱。
等见到萧南山现身,小小松了口气。
萧南山气势太盛,总让她想起世家大族里高洁出尘,不问世事的公子。这样的人与她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天然不会让她在男女之事上产生想法。
既然出了声,就不好再装作没看见了。
萧南山从树下现身,仰起头道:“盛姑娘小心,可需要帮忙?”
他的本意是叫成江过来,却不知盛锦水是如何想的,竟将手中篮子递了过去,笑道:“多谢林公子。”
提个篮子,算不上大事。
萧南山伸手接过篮子,在盛锦水挥手之后又退远了些。
没了篮子,盛锦水的动作霎时轻快了许多。
双手按在墙头,背对着萧南山下了竹梯。
盛锦水拍了拍手上的灰,从萧南山手里拿回竹篮,想起篮子里已经凉了的糖饼,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林公子,能借你家灶台热个饭吗?”
“请便。”萧南山无所谓道。
灶上的火没有熄,一个灶上正烧着热水。
桌上的红泥小炉上则煨着鸡汤。
只有县里的富户才舍得昼夜不停地烧柴,这位突然出现在云息镇的林公子果然家世不差,不过这与她也无甚关系。
盛锦水的好奇心一闪而逝,见还有一个灶台空着,将糖饼放了进去。
“盛姑娘,需要帮忙吗?”成江大概是从萧南山那里听到了她过来的消息,出现在厨房门口。
见成江出现,盛锦水强忍打哈欠的冲动,“不用了,我热个糖饼就好,用不了多久。”
成江闻言不再多说,只在门口盯着。
盛锦水一夜未睡,现下有了丝困意,脑袋都快转不动了,并不觉得成江盯着自己的举动有什么奇怪。
热好糖饼后,她拿走了三个,剩下的则夹放在盘里,递给成江。
“盛姑娘,这是何意?”成江因她的举动一愣。
“这糖饼是我亲手做的,用了好材料。”盛锦水也有些不好意思,倒不是因为其他,昨晚他们帮了自己大忙,她却只能用糖饼报答,“昨夜麻烦你们了,我身上没有钱,付不起张大夫的诊金和药费。不过你放心,等我赚了钱,一定会还的!”
小姑娘信誓旦旦的,倒是把成江说得一愣一愣的。
“盛姑娘言重了,”成江严肃了表情,“昨夜不过举手之劳,怎能向您要诊金呢?”
公子贵不可言,成江跟在他身边见多了费尽心机想要攀附的人,见盛锦水的举动一时猜不透她只是单纯想要报恩,还是另有所图。
盛锦水不知他装了一肚子黑芝麻馅,从里到外都黑透。
只觉得将糖饼给出去后心里舒服了不少,拿着自己仅剩的三个糖饼告辞离开。
等送盛锦水离开,成江回到厨房,对着还冒热气的糖饼发愁。
正巧这时,张大夫饿了来寻饭食。
张大夫看他傻乎乎盯着碟糖饼发呆的样子有趣,问道:“干什么呢?”
“盛姑娘离开前留了糖饼,说是要感谢我们。”成江挠头,“我正发愁要不要给公子送去呢?”
张大夫不解,“既是谢礼,吃不吃是你家公子的事,你只管送去就行,有什么好愁的?”
“哎呀,您不懂,”成江解释,“外人做的东西我怎么好拿去给公子,万一下了毒……”
他还没说完,张大夫已拿了双筷子,夹着巴掌大的糖饼咬了一口,瞬间双眼一亮。
第一口外壳焦脆,等再细嚼就品出了黏糯的滋味,再混着浓郁的甜香,好吃得张大夫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
“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