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璃还没有开口，洛阳已经一副了然的模样靠在台阶最高级两边的梁柱上，观赏好戏。
“怎么？害羞了，说不出口？”
洛阳酒劲上了头，说出来的话露骨又无礼，黎璃分明地见到，褚鹭熠的眉头轻皱了一下。
“我们是一个竞赛小组的队友，她应该是来传老李的话的。”
这话才让黎璃明白，褚鹭熠早就认出了她，之所以不挑明，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台阶下，奈何她愚蠢至此，白费了他的苦心。
褚鹭熠做事原来这样面面俱到，连拒绝都会给足她的面子。
盛开在空气中的什么衰败下去，可惜黎璃并没能听见它的声音。
黎璃本就会看人眼神做事，也就顺着他的话答下去：“是……李老师叫我来找你。”
“不对……你之前是来问普法活动的，怎么突然就又变了一套说辞？”
“洛阳！你挡着人家的道了。”褚鹭熠没有让洛阳再说下去。
“打扰了。”
黎璃离开得那样快，甚至来不及再看褚鹭熠和洛阳一眼，就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别想蒙我……你和她之间一定有故事！”
洛阳扯着褚鹭熠的衣袖大声嚷嚷。
“嘶……再不走，保安大叔上岗了，准会把你当成社会上的二流子赶出学校！”
“欲盖弥彰……唉！褚鹭熠，别拉我呀！”
“闭嘴！”褚鹭熠捂住洛阳的嘴，拖着他往学校赶。
黎璃抱着一大摞数学竞赛书回到宿舍时，三个舍友都已经洗漱完了，柳眠躺在床上玩着她翻盖诺基亚里的小游戏，看到黎璃进来，眼皮都不抬一下，倒是黎璃临床的傅媛对着她就是一顿牢骚：“黎璃，你这两天都不在寝室，我们昨天三个人一起出去涮火锅AA都比平时多花了几十块！你这是干嘛去了？”
“最近要国赛，都泡在图书馆里了。”黎璃因为疲惫，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胡菁子取下半边耳塞，似笑非笑地说道：“那可不一定……最近某人还问过我法学系那边的活动安排，我还蒙着呢，那满脸娇羞的样子，真是变了一个人的样子。”
“有情况……”
“不会是情窦初开了吧？不会吧，黎璃，你这棵万年铁树，也要开花了？”
傅媛扶在床边的栏杆上，一脸浮夸地问黎璃。
她们说得不经意，黎璃却平添了许多失落感。
“别瞎猜……”
黎璃的反驳在几个八卦的女生眼里根本毫无存在感，两个人甚至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起来。
“你说会是法学系的谁呢？”
“肯定是冉煜！他在法学系是出了名的帅哥。”
“胡说，黎璃才没你那么肤浅，人家喜欢的，肯定是一个有修养，有内涵的男生，长相不重要……”
“冉煜没修养，没内涵吗？你搞搞清楚再说话好不好！”
“别吵！！”柳眠被迫从手机中抬起头来，她刚刚输了游戏，正不爽着，胡菁子和傅媛就在她耳边没完没了地絮叨，一嗓子镇住两个人，宿舍才又安静下来。
黎璃别提有多感谢柳眠了，她刚刚差点尴尬地就要找机会逃离这个寝室。以前宿舍里的其它人也常常会捡点同学的八卦闲谈，她一般都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自己体验了一把被人谈论私人感情的经历，才晓得这的确不是什么好的习惯。
虽然舍友的好奇心暂时被压了下来，但八卦之魂一旦燃烧，就很难再扑灭。
灯暗了下来，黎璃反反复复地翻身，发丝摩挲着脸颊，微微发痒，胸中沉着一口气，让她憋得慌。
黎璃之前竟然没有发现，她是这么一个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连被拒绝都无法心甘情愿地放弃，她安慰自己，她只是不习惯失败的滋味。
睡一觉就好了，天亮了，就什么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