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大的力气,乔溶月只觉得头皮都快要被她薅下来了。
“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从天而降,柳府的四少夫人就是我!”年轻女子愤恨骂道,歹毒的眼神里满是怒气和不甘心。
乔溶月定了定心神,等等,这个女人她是……她不是柳府四少爷屋里的郑璎儿,郑姨娘吗?
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闺房里?
这一幕又为何与那漫长、混沌、痛苦的梦中的一幕高度重合?
那是她刚被送到柳府的第一日,也是她被折磨欺辱的开端。
难道说……
难道说梦中最后经历的那一年其实是她的亲身经历,难道她根本就不是在做梦,而是——重生了!
“那个老女人看不上我,宁愿接着傻子过来当儿媳都不愿意让我当。说是什么大官家的庶女失了心智只求个好人家照料后半生,呵!”骤然收紧的头顶发根处传来针扎似的痛楚,强行打断了乔溶月的思绪,来不及想自己这一世为何不再是个傻子,她得打起精神来应对眼下的困境,“我除了出身比不上你,哪里不比你强?”
郑璎儿眼中闪过几分戏谑:“你这张脸长得还真不错,听说你是后天受刺激才傻的,难道那老贱妇还想让你给她生个健全的孙子不成吗?!我才不会让你抢走我的四郎,你休想从他那里获得分毫垂怜!”她骤然发狠,额角青筋崩起,这时乔溶月才注意到她的右手上竟拿着一只烧红了的铁钩!
痛苦的回忆登时浮现在眼前。
上一世,她就是用这只铁钩在她脸上留下了两道交叉的烧伤,又故意不传郎中来给她瞧,那时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伤口化脓腐烂,变成两条凸起的疤痕,像被两条粗笨的虫子爬过,恶心又可怖的挂在脸颊上。
新婚当夜就吓跑了新郎。
第二日,柳夫人看过她的伤疤,也只能轻锤桌角,无奈叹息。
不久,懵懂无知的她就被从正妻应该住的主屋赶到了一个偏僻的长满杂草的院子里。
乔溶月眼角红光闪过,耳边响起郑璎儿发狠的声音:“等我用这个在你脸上烙出个东西,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骚蹄子拿什么去勾引四郎!”
郑璎儿聪明又狠毒,丫鬟上位不容易,用这种办法来永绝后患。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再为自己筹谋深远,也没想到有一日柳府会突遭灭顶之灾,全家被屠,她和她的儿子也不例外。
她更没想到的是,此刻在她面前的已经不是从前任她摆弄欺辱的傻子乔溶月,而是重生后恢复神智的盛家嫡女——那个京城贵女之尊,傲慢跋扈的盛大小姐!
郑璎儿挥起手里的铁钩,用和前世相同的角度向乔溶月的脸颊烫去。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丫鬟开口说话了:“郑娘子,你这样做夫人会生气的,而且凭个傻子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你跟她计较什么呢?”
说话的丫鬟叫瑞香,是和郑璎儿前后脚投身进柳家的,在这府里也做了七八年的侍女。
后来郑璎儿有孕,虽还未收房,但肚子里那个到底是柳家的骨血,柳夫人也给了她几分体面,唤了瑞香去给她差使。
“你个贱奴也配教我做事?”
她的好心规劝只换来了郑璎儿轻蔑的白眼,讥讽道:“当初你我同一天进府,你被挑走去了夫人院子里做女使,而我却被分去做洒扫粗活。风水轮流转,你擦干净眼睛好好瞧清楚现在是谁主谁奴,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随你们欺压的小丫鬟吗?我……啊!”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感到头皮处传来一阵锥心的痛楚。
抬头一看,竟是刚刚还被她攥在手心中的傻子在她和瑞香说话的间隙趁机反手拽住了她的头发!
乔溶月薅着她的头皮用力往下一扯,郑璎儿便服从了身体本能的条件反射,吃痛松开了原本抓着乔溶月的手。
乔溶月迅速掌握先机,撕扯着她的头发站起来,同时反手将她向后用力一推。
郑璎儿本就没有防备,五个月的身孕身子是十分笨重的,被她推得向后趔趄两步跌倒在地,竟是爬都爬不起来,捂着肚子直喊疼。
她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仍不忘怒视着始作俑者:“你……你竟敢……”
瑞香急忙去搀她,正要把人扯着胳膊拽起来,只觉一股相反的力量将她刚拽起上半身的人又用力压了下去。
一只绣花鞋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那只鞋踩在郑璎儿的脖子上,鞋子的主人不带一丝怜惜地将她的头狠狠压向地面,脚尖用了些力气碾她的脖骨,郑璎儿只觉得一股劲力和疼痛袭来,很快自己就难以喘息。
二人俱是一脸惊惧地对上鞋子主人居高临下的眼神。
明明方才还是个只会傻笑哭闹的傻子,此刻却像是变了个人,冰冷的目光中满是傲慢,那股子轻蔑却不似郑璎儿的好不容易翻身,而是一种生来就是上位者的倨傲,那股威压令人从内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