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莫错不会作妖,所以也参不透别人作妖的用意。
林破羽是公主从舒国带过来的人,不光脸长得好,还是很有才干的,能写文书、会术数计算,办事也利落。
他找姜俄、姜伶对接,没几天就把柴山土地勘察好,敲定价格,契书也一式三份准备妥当,姚莫错都举着公主私印要盖章成交了,姜俄突然觉得不妥,提出要公主亲自去柴山看一看,免得日后公主后悔。
姚莫错眉毛皱成了卷儿,不明白她出什么妖蛾子。
本来她买下的是柴山山阴荒芜的一侧,这里由姜伶实际打理,但在契书上这里有一半还在姜俄名下,所以只好把姜俄也找来重订契书。所有人已经商量好把山阳富庶的土地归姜俄,山阴之地由姚莫错买下,价格公到,几个人都是同意的。
按理说这通交易对姜俄也有好处,可现在临门一脚,她却拽了一大通说辞,非要姚莫错实地看一看。姜伶气得咬牙,可也没法,若姜俄不签章,这买卖就成不了,只得来找公主:“还需劳烦公主大嫂去一趟,现如今春日正好,咱们就当郊野春游。”
姚莫错也觉得春光正好,便动了心思,求到建原公子跟前,公子倒也不为难,只是叮嘱她一些事宜,就特批外出一日。
姚莫错由一众护卫簇拥着,坐着马车浩浩荡荡奔赴城外柴山。
姜俄、姜伶见公主嫂子戴着个帷帽从车里出来,白纱遮脸,都笑道:“现今阳春三月,正是晒太阳的好时节,大嫂怎么戴这个?快快取了吧!何况这里荒僻,周围全是我们的护卫,不必如此。”
但姚莫错就是不肯摘:“我天生皮肤不好,风吹日晒后就红痒难耐,这里郊野风大,只得如此。”她不想暴露在更多人面前,以后还要离开,万一被人认出怎么办?还是小心为上。
因此其他人沐浴在春日暖阳中,尽情享受天光明媚,只有姚莫错像个贞洁的内宅妇人,把自己裹在套子里,与世隔绝,她其实也很无奈,因此便没了赏玩的心情。
姜俄领头带着众人徒步爬山而上,“山上有个凉亭,我们可以去那里歇脚。”好在柴山并不很大,众人拾级而上,走过一个石板小桥就到了。
在亭中看小溪潺潺,还有树木冒出新芽,朦胧的绿色笼罩山头,早开的春花星星点点散在山坡上。
护卫都围在远处等着,贴身之人在亭外候命,只她们三人在亭子里停留,姜俄开始述说柴山的来由:“这一片都是姜家的祖业,我幼时常和父亲、兄长来这附近游玩,但最喜欢的是这山里的泉水和小溪,这石板桥还是我派人修的。从这里再往上面就是泉眼了,泉水幽碧、甘甜,我常吵着要来这里戏耍,父亲见我喜欢就跟族老请托陪给我当嫁妆。这水从不干涸,前年闹旱情也未断绝。”
姜伶打断她:“大夫人说的是,因着大夫人喜欢,当初分配时便把有泉眼的这边分给了您,前年旱情,山上草木枯萎,您却把溪水改了道,让水大都浇灌在这半边山里,我那半边山地上的草木因缺水枯死大半。”
姜俄:“瞧你说的,我这不是在补救嘛,帮你打理你那半边林木,好让……”
姜伶:“好能把我的陪嫁据为己有!你说得好听,你帮我栽树植苗,引水灌溉,现在我自己的地,反而自己管不得!”
姜俄:“妹妹怎么这么大火气,我不也把自己的一份地交给了你?”
姜伶:“是啊,就是你后山的荒石滩!一年什么出息都没有的地方扔给我,你还想我念你的好?后山的石头质地脆软,无法造桥铺路,里面连个兔子窝都没有!还是大夫人厉害,您用一堆废物换走我的好地界。”她缓了缓,怕继续说下去,让大嫂听了反悔,就催着说:“好了,我们都来这里看过了,赶快把契书签了,前山这里的溪泉都是你的了,没人再和你争,不要再耽搁,回去还得半天路程呢。”
姚莫错也没心思听她二人述说过去的纠纷,她自然同意姜伶:“二夫人说得对,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吧。”
姜俄:“也对。不过我这柴山是一体的,要卖都得卖了,不能只把荒僻的后山给大嫂,我自己霸占着富饶的前山,传出去让别人戳我脊梁骨,我丢不起这个人。”
姚莫错:“你要全卖给我?”她有点惊讶,之前没说呀?她转头去看林破羽,林破羽在亭子外面侍立,见建原夫人看他,忙行礼说:“之前康阳夫人并未提及卖前山之事,臣未有准备。”
姜俄未看林破羽,冲姚莫错说:“我和他一个奴子有什么可说的,这事还得公主做主。也没甚可准备的,前几日他已经把整个山勘察了一遍,山林、石滩具有记录,我已准备好了契书,只要公主在上面签章,买卖就成了。”
姜俄手一挥,一个侍女把姜俄准备好的契书送给姜伶和姚莫错看。
姜伶先不干了:“大夫人,我和大嫂谈好的买卖,你凑什么热闹?”
姜俄:“话不能这么说,这柴山是姜家祖产,凭什么你说卖就卖?就算现在归了我们,不还有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