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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秉安看着蔚姝哭红的眼睛,平静的脸色瞧不出一丝嘲笑的波澜,他道:“我今晚要出去一趟,最迟明日晌午回来。”

蔚姝一怔,眼睫挂着的泪珠顺着泪痕滑落,她固执的捏袖擦掉眼泪:“你不怕出去后被鬼市的人抓到吗?”

谢秉安狭长的眼尾几不可微的挑了一下:“小姐在担心我?”

蔚姝点了点头,软糯的嗓音带着哭过后的鼻音:“我自是要担心你的,你可是我花了不少银子才救回来的命,可不能再折里头了,你得好好惜命。”

鬼市与东厂一样,都不是人待得地方,若是温九再被鬼市的人抓回去,定是又要遭受一番非人的折磨,他好不容易才逃脱的魔窟,可不能再掉进去了。

谢秉安抿紧唇,眼底的凉薄像是渗了刺骨的寒冰。

蔚姝见他又不说话了,且脸上的神色冷的有些骇人,以为他又想到在鬼市痛苦的过往,她想了想,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不若这样,你非要出去的话,不如扮做女子,这样鬼市的人就算把长安城翻个底朝天也不会找到你。”

谢秉安:……

他忽然觉得,这女人还是哭起来顺眼点,至少这张嘴不会在哭的时候说出气人的话。

谢秉安临走时看了眼蔚姝手里的请帖,眼底裹挟着浓烈的讥嘲。

主仆三人看着谢秉安冷着脸色离开,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蔚姝低头看着手里的请帖,她接下请帖,就是不想被长公主瞧不起她连露面的勇气都没有,既然她设下鸿门宴,就算前路布满荆刺她也得踏过去,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杨家丢人。

她把请帖递给云芝:“先收起来,明早走时再拿给我。”

云芝问道:“小姐,难道真的是长公主想到阻止小姐入宫的法子,才请小姐去国公府吗?”

蔚姝坐在绣墩上,捡起桌上的绣布,看了眼指尖刺痛的针眼:“天子决策,谁敢忤逆?”

即便有人敢,那人也绝不会是长公主。

“二小姐,你要做什么?!”

外面忽的传来董婆婆的声音,紧跟着便是蔚芙萝嚣张跋扈的叫声:“好你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贱人,都要进宫当妃子了,还厚颜无耻的勾搭宴世子,跟你死去的娘一样都是勾人的狐/媚子,荡/妇!”

云芝气的差点跳起来:“这个二小姐竟然如此辱骂夫人与小姐,她一个半路子被接回来的庶女,还不是仗着老爷的宠爱才敢这么嚣张跋扈的!”

蔚姝脸色沉了下来,将绣布放在桌上,起身走出去。

辱骂她可以,但娘是她的底线,明明娘才是受害者,到了她们母女嘴里,娘却成了狐/媚子!

屋外,董婆婆伸手拦着蔚芙萝不让她进来,却被她身后跟着的丫鬟如珊推到一边,蔚芙萝冷笑的斜了一眼董婆婆:“就你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东西还敢拦我的路!”

董婆婆气的攥紧双手,敢怒不敢言。

云芝也气红了脸,可她们身为下人,都不敢与蔚芙萝叫板,把蔚芙萝惹了,范姨娘只会来绯月阁为难小姐,之前她们吃过不少这样的亏。

蔚姝冷眼看着走来的蔚芙萝,袖下的柔荑用力握紧,反唇相讥道:“你倾慕宴世子却不得他的青睐,方才怕是看见宴世子从绯月阁出去,又在他那里受了气,故而才恼羞成怒来我里找存在感。”

蔚芙萝眼里尽是被戳破后的恼羞成怒。

的确。

三年前爹把娘和她接回尚书府,她第一次看见宴世子时便倾慕于他,后来得知他与蔚姝之间有长辈定下的婚约,更是嫉妒不已。

之前是杨氏抢走了爹,占据了尚书夫人名头十几年,她的女儿也抢了本该属于她嫡女的身份,这门婚约理该是她的,世子妃的名衔也是她的!

是蔚姝从她头上抢去的!

蔚姝趁蔚芙萝怒气当头说不出话时,继续愤言:“你平日里总说是我抢走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你也不动脑筋想一想,如果没有杨家,何来今日的尚书府?你们母女又何来今日的荣华富贵与地位?是你口中疼你爱你的那个爹为了权势地位,向杨家隐瞒他与你娘的丑事,骗了杨家骗了我娘,利用杨家才走到如今的高位,你真以为国公府与我退了婚就能瞧得上你吗?长公主乃陛下长姐,其宴世子身份尊贵,莫说娶妻要女方世家清白勋贵了,就是纳妾,也得是个官员家的嫡女,而不是外室入门为小妾所生的庶女。”

蔚芙萝最恨的便是别人张口闭口说她是庶女,且还是外室入门为小妾的女儿。

这三年她暗地里不知被多少人戳过脊梁骨,若不是爹的权势摆在那,那些人怕是得指着她鼻子骂了!

蔚芙萝一下子火气上头,又瞧见云芝手里拿着红的扎眼的请帖,那是入国公府的请帖。

她想到宴世子来绯月阁时手里就拿着请帖,清隽的眉眼里都是温情蜜意,她在绯月阁外等宴世子出来,本想与他套套近乎说上几句话,哪成想宴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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