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话,再伤我的心?”
沈星遥愈觉心痛,眼角凝结泪滴,却又强忍着不肯让它滴落。
“喝粥。”凌无非平声静气,舀起清粥吹凉,再次递到她唇边。
几日后的傍晚,船只靠岸。凌无非搀着晃晃悠悠的沈星遥下船,在镇中找到一家客舍入宿。到了房中,他脸色忽然泛苦,捂着右肩伤口向前跌去,好在沈星遥反应够快,伸手将他扶稳。
“让我看看你的伤。”沈星遥扶着他走到床边,解开他上身衣衫,一圈圈拆下绷带查看右肩伤势,这才发现,伤口已有化脓之症。
“你……”沈星遥想到他这连日以来,一直一声不吭照顾着自己,本以为他伤势较轻,能够自愈,却不想竟是强忍着不让她担心,一时气急,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冷下脸色,帮他挤出伤口脓血。
剧痛之下,凌无非始终一声不吭,只是静静看着她,时不时因疼痛牵动全身而咬紧牙关,蹙眉不语。
“我需要你。”沈星遥拿出金疮药,敷在他伤口上,忽然开口说道,“需要一个活生生的你,就算不能同当初一样,至少也不是现在这般……”
她话到一半,忽然凝噎,良久,方说出她压在心底的那句话:“看你现在这样,我心里好疼。”
凌无非听到这话,几已麻木的心房忽地一动,蓦地朝她望去,眼中似有错愕。
“我曾以为,只要我能一直在你身边,就能治愈你所有的伤。”沈星遥道,“可我现在发现……有些人,有些事,我始终无法替代……”
“我并不是因为……”
“我知道你待我好,知道你始终对我呵护备至,”沈星遥痛心不已,“可我不能因为你待我如初,便忽视你的感受。你需要的我给不了,甚至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帮你……上回在玄灵寺也是,所有的痛,你都忍在心里,不肯说,也从不宣泄。我不知道这样的你还能支撑多久,可……可真要等到那一刻,我便彻底失去你了。”
凌无非伤口化脓,暂且不能包扎,只能透在外边,防止恶化。好在天气和暖,夜里依旧温风阵阵,不至着凉。
听完沈星遥的话,他沉默片刻,方才问道:“你真的很在意我?”
“当然。”沈星遥握住他的手,认真凝视他道,“难道在你眼里,我就一直是个坐享其成,不在意你死活的人吗?”
凌无非静静望着她,忽然笑问:“可是一开始,至少,在我到昆仑山找你之前……不,是在找到松荫居士前,我的存在对你而言,并非不可或缺。”
他说得直接,没有一丝一毫遮掩。
两心相见之初,是亲是疏,他清晰明了。爱或不爱,只要用心感受,没有人会看不明白。
“先前在船上,你也对我说过,宁可从一开始便未与我相识。”他继续问道,“所以,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为何走到今天,会在你心里占据如此多的位置?是因为我为你做的那些事,还是因为……”
“因为我就是在意你。”沈星遥语气笃定,“我在意你的一切,不论在哪儿,我都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我原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凌无非望着她,目光始终平静,“若有朝一日,我再也无法做到像过去那样待你,你的心里,可还会有我?”
“两年了,”沈星遥道,“你早已成了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都能让我安心。”
“所以,只是因为习惯。”凌无非异常平静,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沈星遥扶在他小臂间的手,无力垂落。她沉默良久,忽然搂过他的脖子,吻上他唇瓣。
他的唇冰凉,不似以往那般有温度。也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心中悲郁,难以提起精神。一个麻木的人,麻木地接受着她的吻,因着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之举调动的情念,渐渐躁动。
可由于伤痛,这躁动还是渐渐停了下来,止于拥抱。
沈星遥靠在他怀中,突然痛哭出声:“都是因为我……我当初就不该去那玉峰山……不……我就不该来到这世上,给你徒增这些烦恼。”
凌无非闻言,忽地蹙眉。
他想起了陆靖玄的话:
“你呀你呀,这就叫缘分。你可知道,要不是有这丫头,你都不会来到这世上。”
他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肆意搓圆捶扁,拧成一团。
那锥心刺骨的剧痛,令他几欲发狂,恨不得将自己撕裂。
“是啊,”他在心中自问自答,“这世上若没有你,又哪里来的我?”
沉沦在无尽黑暗中的神识,终于被她哭声唤醒。他紧拥她入怀,在她耳侧脸颊亲吻,语带哭腔,连声道歉:“对不起……遥遥……对不起,是我胡乱说话,我不该伤你……对不起……”
他痛悔自己无差别的攻讦,看着心爱之人泣不成声,心也碎了一地,落下泪来。他不住抚着她后背,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