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见沈凌霜声音低了许多,脸色也有点不自然,眨巴眨巴眼睛,小朱凑过去悄声问:“公主你可是有点动心了?”
沈凌霜睁大眼睛看着小朱,小朱冲沈凌霜挤眉弄眼,揶揄着。
沈凌霜定了定,缓缓摇头,“没有,只是能碰见个好人不比碰见个坏人来得强吗?”
小朱哦了声,又道:“可公主,你怎么看起来在嘴硬?”
沈凌霜皱眉,面作冷肃,“你说什么?”
小朱忙不敢放肆,“反正他是你夫君,首领看起来是个对夫人好的,你也不用担心啦,嫁给他后生个孩子,地位就算稳了!”
“生孩子?”沈凌霜面有抵触之意。
她道:“我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就想让我当娘。”
“啊,”小朱显然被一噎,半天才道:“那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呢?”
“你问我呀!”小朱指了指自己,她转动着眼睛,“我等爹娘好了留在他们身边,吃吃喝喝,种种田,大了再看看,挑个顺眼的把自己嫁了出去,再和相公恩恩爱爱,柴米油盐,生几个孩子,把他们拉扯大。”
小朱一边说,一边两掌相合,贴颊边,甜蜜想着,沈凌霜见她单纯至此,好笑又摇头,复又想到,自己若是身世没那么坎坷,说不定也会小朱一般,选择过着平常人普通又幸福的生活。
而她,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过得平凡。
争权夺利之路,一将功成万骨枯,一朝得势一朝失,若有一天她真能回京,只怕风波云涌,她亦不能脱身。
沈凌霜又想,未来如何险阻,如果她一直呆在西南,恐怕也近不了这险阻,窥探不了沈家当年的真相,她父母惨死,她又如何为他们报仇?
宫中十年,每每午夜梦回,心痛难寐,焉能放弃!
小朱偷偷看她,贵人多变,怎么刚才还好好的,又脸色大变了,小朱想不通。
她只知道还是缩着不出声为好。
重无烟一事,伦珠派了阿古木去调查,阿古木很可靠,伦珠自是放心,剩下的,只需他照顾好月芽庄,静待阿古木的消息。
可病人经不得等,很快,便有月芽庄的男人过来,见了伦珠就跪下,流泪道:“大人,我娘身上的伤都发黑了,这要怎么办呀?”
伦珠将他扶起来,“别着急,带去去看一看。”
此事最难就是他不曾带医书,也没有附近的大夫,连药铺也找不到,他只能望闻问切,却开不出方子。
伦珠到了他家里,果真如他所言,他母亲身上有些伤口发黑了,躺在病榻上的,已是一个年迈老者,这般拖下去,恐怕不好医治。
那男人也是看出这一点,焦虑地道:“大人,怎么样?可有法子?”
伦珠低头不语,他摇摇头走出门,那男人跟随他走出去,眼里又要冒出泪来,“大人,您别走!”
伦珠看他,他没想走,只是出来想办法,减少跟病人同呼同吸。
伦珠本欲答他话,忽然眼睛一撇,这户人家屋脚处阴凉,长了半人高的植物,绿匆匆的,极多,伦珠眼睛亮了亮。
那男人见伦珠看向自己家屋脚,那里已许久无人修理,杂草丛生,先前打过的植物又长出来了,“大人,有什么问题?”
伦珠没说,他走了过去,定睛一看,如同得到了什么宝贝,竟道:“我真是糊涂,竟忘了还有这种草,有了它,就能缓一缓。”
原来屋脚不起眼的植物竟然是药草,可止血化脓,愈合伤口。
伦珠指着道:“此药草名唤金边艾,酷似艾草,你将它摘了叶子,舂碎敷于伤口,敷前如若伤口流脓,先得把脓水挤去,我去告诉其他人。”
男人点点头,看着那平平无奇的药草,平日都是用杆子拦腰打断拿去烧火的,这一刻,却能救人性命。
伦珠走开几步,回头道:“记住,不要放在嘴里嚼,没有工具就用块干净石头捣碎。”
那男人忙点头,将伦珠恭恭敬敬送了出去。
伦珠找到袁洛,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又告诉他:“还有一种药草叫石韦,效果更好,只是生于山中石梁壁上,数量少,不易寻,如果还有多余人手,可以上山找一找,这个药草效果更明显。”
袁洛点点头,下去召集人手,告诉大家去找金边艾敷疮口,又让剩下的人一起上山寻石韦,金边艾容易认,可这石韦,却只能由伦珠带路。
这般过了两天。
宜花镇总算传来了消息,阿古木回来了。
带着重无烟,他的右手腕口包着纱布,一脸的冷漠,阿古木一下了马,就急匆匆来到伦珠身边,用眼神示意他,有人跟来了。
伦珠一看,竟然认识,那前头衣冠楚楚的青年,不正是那人桥头截住沈凌霜的人?
记得当时旁边的人叫他何家小公子。
伦珠眼神一冷,那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