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素,想来也是白柳叶数年来悉心栽培的结果。
让阿蝉感到不安的是,如果依世俗标准、按图索骥式地招赘,那结果一定会被白柳叶把持包办。
不管将来自己选择依附于叔叔白柳叶,还是继续听命于言五爷。她若想要自由,不为权势所缚,不用利益联姻,只能尽快与人成亲,而且夫君绝不能踏入仕途。
就在阿蝉惴惴不安的时候,摘星楼外高高飞起了一只灰蓝色的鹧鸪风筝。
看来云鸦的动作很快,那几个受伤的地痞无赖,已经被言五爷的人发现了。
鹧鸪,折姑。
言五爷不许她待在金陵守备府,要她离开,否则姑姑性命不保。
“哟,有人在前门大街上放风筝呢,我叫云鸠也买一个给大小姐玩罢。”时雨也发现了那只风筝,见阿蝉多看了一眼,不由揣测她的喜好。
“姑娘想要什么样的?金鱼样的?还是蝴蝶样的?”
阿蝉深呼一口气,定下心来。时雨腰中缠有风筝线,必是玩风筝的高手,她大概发现了端倪,想告诉云鸠,暗中解决掉那些人。
首先要稳住时雨。
“小孩子才玩那些呢,我不要风筝。”阿蝉在图鉴中撕下一页来,交给时雨说:“我看这个人不错,你明日跟叔叔说一声。”
时雨接过来瞧了一眼,纸上画的是位“负母读书”的孝子,名叫江念慈,字怀恩,年已及冠。
阿蝉又指着画像上的文字记录说:“他经常以蝉自喻自励,是不是与我很有缘分。时雨,你觉得如何?”
“他是个孝子想来人品不错,只是他不管去哪里,都要带上双腿不良于行的母亲。大小姐若选他做赘婿,就等于逼他放弃亲自赡养母亲。他可能会拒绝。”时雨认真分析道。
阿蝉摇头说:“只要出现在这本图鉴里的人,就不会拒绝,或者说无法拒绝。”她叹了一口气,心知这就是被人拿捏的滋味了。
时雨正要退下,阿蝉叫住了她。
“过几日叔叔一定会请这位江郎上门吃茶,你女工好,眼下就帮我做一对护膝送给江母,再帮我绣一张鸣蝉图的手帕罢。”阿蝉捧出还未动过的三屉螺钿针线盒,摆在了桌上。
时雨笑道:“我屋里有现成的针线笸箩,劈好了半绒的线,还是拿回去做罢。”
阿蝉又说:“我这儿白天南窗敞亮,夜里有百枝灯树,不费眼睛,不比你那儿强。再说,绣蝉翼只劈半绒不够,得劈十六分才能用。”
“那倒也是。”时雨见窗外远处的风筝已经不见了,松了一口气,福身谢道:“时雨谢大小姐怜爱。”
“该是我先谢你才对,若纳得娇婿,必抬百万媒谢钱给你。”阿蝉恭恭敬敬地给她作了个揖。
主仆二人对拜了一阵,都笑起来了。
阿蝉噔噔下楼,朝演武场跑去。
时雨低头劈了一会儿线,仍不放心,叫来了妹妹时晴,“你陪大小姐出去玩一会儿,天黑前就回来备膳。”
“知道了,我不会让小姐饿着的。”时晴笑嘻嘻地说。
这种陪玩的事轻省又快活,何乐而不为呢。
“最近晴雨不定,别让大小姐换胡服骑马了,齐眉棍、柳叶镖都别让她碰。你们在照壁前,踢踢毽子就好了。”
时晴有些不耐地说:“知道啦,知道啦。”说完,扭身就跑下楼去。
这个妹妹实在太过天真,只顾吃和玩,什么都不知道。
时雨叹了一口气,蹑足走到窗前,见阿蝉拉着时晴在演武场上疯跑,没换衣服,也没拿兵器,可是一颗心就是放不下来。
她取出怀中的“门神”画像,看了两眼死人面,心就静了,低头默默劈起线来。
阿蝉走到演武场西南角的鼓楼前,对时晴说:“时晴,你饿不饿呀?”
时晴猛地点头,笑问:“大小姐想吃什么?”
“你去拿一篓子干核桃、一碟蜂蜜,我们吃蜜汁核桃。再拿一把大伞来,说不定要下雨呢。”阿蝉吩咐她说。
“好!”时晴满口答应,乐颠颠地向厨房走去。
自从上回阿郎及其表弟被天火拯救,他们就从小黑屋里挪了出来,被锁在了透风透光的鼓楼底下,三餐按时供给了,夜里还留半根蜡用。
阿蝉就要离开这里了,临走前得先放走他们,否则牵累无辜,自己于心不安。
她眼下没有换装,不便现身,便改易音声,再次用江湖女侠的口吻,隔着一道门对他们说:“罗家兄弟,我找到了一把百合匙,天黑后你们从对面钟楼走。无论听到什么声响,切莫回头。”
所谓百合匙,就是能开百种普通锁的撬锁工具,这是她用自己选秀那天戴的小钗改制的。过去的旧物,就算丢了,也不会有谁盘查计较。
她脚下一踢,从门缝里把百合匙塞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里头咔嚓几声微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