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1 / 3)

阿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释然了。阿郎又不喜欢自己,也不愿在此地久待,她这样说才符合他的期待。如此还有什么值得藏掖的。

“阿郎,你是来找我的吗?”阿蝉一脸坦然地问。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在他身上,束腰劲装,颀长健硕,像从天上走来一般。

“不是。”他别过眼,并不看阿蝉,神色淡漠地说:“金陵侯让我过来给府中校尉提提气。”

阿蝉还没意识到什么叫提气,就听到一阵密集的指节骨响,咯咯噔噔。方才避而不见的黑衣校尉,一个个从廊柱后、樟树下、楼台中闪现出来,黑压压地如蚁聚蜂屯。

时晴被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退了两步,“你们要和姑爷打擂呀!”

“姑爷?他算哪门子姑爷,大小姐说了不过是赘婿而已。”一个领头的校尉昂首出列,率先对阿郎发难,抄起醋钵大的拳头就挥了过去,“老子打的就是赘婿毒疣!”

朱桢宁偏头躲过了面门那一拳,又接住了攻下路一拳。而后拳掌飞速变化,反击其身,眼花缭乱间将那人一拳撂倒。

阿蝉分明看到前排的校尉身子俱是一抖,他们面面相觑了之后,一拥而上将阿郎团团围住。

这就是要以多欺少,不讲武德了。

他们既然在自己面前摆出这个架势,说明不惧她的责难。即便是扬声喝止,也未必能阻止他们明里暗里找阿郎的麻烦。

阿蝉正欲借齐眉棍之势,以朝天蹬的姿势加入战局,至少能让校尉们下手多几分忌惮。

没曾想,云鸦缠鞭捞棍,将她拉了回来。

“大小姐,请指教!”云鸦握住她的齐眉棍,笑得一脸灿烂。

阿蝉听到阿郎的闷哼声,回头去看,云鸦的缠丝手已拂面而来,迫使她不得不分心对付,几个回合下来,她已无还手之力。

“我输了,不玩了。”阿蝉故作生气,撂下齐眉棍就走。

云鸦也不阻拦,撇开一众校尉,指名要与阿郎单挑。

那些心中不忿校尉,拳脚全向阿郎的脸上招呼,此时的他发髻散乱,脸上抓痕青紫淤伤密布,不是一般的狼狈。

阿蝉唯恐自己的目光会伤了他的自尊,佯装视而不见,高坐在太师椅上,自顾自地咕咚饮茶。

余光瞥见阿郎用手背擦过嘴角的血痕,捏紧拳头,聚精会神地应付眼前虎视眈眈的敌人。

“云鸦,人家可是赤手空拳,你拿个鞭子未免胜之不武罢。”阿蝉担心阿郎吃亏,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云鸦嘴角一勾,将长鞭抛给了阿蝉,笑道:“那就劳烦大小姐为我保管一下。”

阿蝉被迫接下,引来一阵起哄的口哨声。

见阿郎丢了一个冷眼过来,阿蝉只觉手里的鞭子格外烫手,胡乱扔在了兵器架上。

白柳叶站在廊下见她将脚一跺,离开了演武场,不由问:“你不想知道他能不能赢?”

“我不想他再受伤了。”阿蝉摇头,无论阿郎是输是赢,她都不在意。

“行啊。”白柳叶微微一笑,飒沓而去。

演武场上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因为白柳叶的干预而双双罢手。

白柳叶正眼也不瞧阿郎一眼,只说:“回去好好拾掇一下自己,可别顶着个猪头脸上花轿。”

众人哄然大笑,世间只有新娘坐花轿的,哪有女婿坐花轿的。

朱桢宁在一片讽笑声中,低头离开。

白柳叶示意众人散了,又对云鸦说:“你跟我来。”

梵云堂内,铜胎双耳香炉中飘散着袅袅香雾。云鸦自觉地后退了两步,金陵侯极少燃香,除非是嫌弃别人有味道的时候才会点上。

“说到底罗家私贩火器的案子,你还没给我查清楚,眼下锦衣卫的暗桩都撤了。我要知道那批火器的来龙去脉和罗洪的下落,明日你就出发罢。”白柳叶吩咐道。

云鸦迟疑了一会儿,捏紧了拳头,鼓起勇气开口道:“侯爷,过两日大小姐就要纳婿,云鸦可否观礼后再出发?”

过了许久,头顶上才传来声响。

“你若真心恭贺她,也可多留两天。若不肯安分,我也不会逞纵你。”

云鸦扶膝下跪,无比诚恳地低下头:“云鸦谨铭在心。”

湖心水榭中,萧瑛拖着脚链在屋中踱来踱去,不时向窗外探看,也不知朱桢宁此去是个什么情形。

见到朱桢宁一身狼狈地回来,萧瑛皱眉道:“他们欺负你了?”

朱桢宁坐下来,摇摇头说:“拳脚较量而已,不碍事。”

萧瑛指了指桌上的真红漆盒,对他说:“金陵侯叫人送来了这个,花烛当夜你得拿个章程。”

“什么章程?”朱桢宁眉头微拧,打开了漆盒。

里面装了一方丝绸白帕。

“金陵侯这是什么意思?”朱桢宁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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