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除,英灵难安,臣请命,请陛下准许臣查清此案,以慰楚三小姐在天之灵。”
“如此方有你父母的一二分风采,朕准了。”
临安帝亲自扶起她,“燕三,替朕送送林卿。”
“是,林大人,请。”
燕三恍如鬼魅般出现,一身玄色衣袍,眉眼森然,许是刚审讯完,身上还带着细微的血腥味儿。
二人告退,但燕三带林馥走的不是城门方向,越走越偏僻,林馥没想到皇宫里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殿下,”燕三在一处破落宫殿处停下,自上次两人不欢而散,林馥去了余宁,燕三琐事缠身,几日不见,他的杀心似乎更重了,“郡主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这里,不知郡主敢不敢和我进去?”
林馥展颜而笑,“这里是皇宫,我是朝廷命官,大人难道想在这里杀了我么?”林馥抬眸,目光幽深,二人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移开视线。
宫殿外面破落不堪,但是内里别有洞天,燕三点了蜡烛,打开了暗道的门。
燕三本是天子近臣,一言一行皆是天子授意,皇宫有这么一条密道,天子是知道的,应该说,只有天子之道这密道通向哪里。
“殿下,”燕三凑到林馥耳边,几乎是用气音说道,“楚三小姐之死不是陛下的手笔。”燕三不懂林馥为何会这么看重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
楚三虽是楚家人,却不像她姐姐兄长一样上阵杀敌,论利益,她不能给林馥任何帮助,论情分,她们不过仅有几面之缘,哪来的情分。不过,燕三还是很愿意用这个情报讨林馥开心的。
“不是他,会是谁呢?”林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让我以为是圣上动的手不是对你有利么,反正你只会希望我更恨他,何必要说出来。”
“殿下,我的外甥死了,我姐姐拼了命才保下他,我当差得的赏赐都攒起来,托人带出去给他,希望他读书认字,为我燕家平凡。”
“你不是说他不是你亲外甥么?你才能狠心把他送到陛下眼皮子底下,让陛下以为可以牵制你。”
“那花娘进府为的是还姐姐的恩,不是夺姐姐的丈夫,姐姐伤了身子,不能有孕,花娘就替姐姐生了这个孩子,难产而亡,姐姐被休弃回家时,什么都没要,只带了这个孩子。”
男子薄幸,他又不缺子嗣,又怎么会看重生母出身卑贱又已身亡的儿子,燕三带人去抄他家之时,那人早已忘了自己曾经的妻弟,也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他出生之时很受了一番罪,身子骨弱,怎么也养不好,左相派人看着他,却也给他治病,让他读书,偶尔还会亲自教他,只是受了太多磋磨,灵芝人参的养着总不见好。”
燕三像是在讲别人的事,语气淡淡,不起波澜,“是左相命人前来找我的,我见了那孩子最后一面,若是左相相瞒,我一辈子都只能做个糊涂鬼。”
如果云何真的想用那孩子控制燕三,就不应该告诉燕三他的死讯,燕三和林馥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想通过林馥告知云何,让云何以为燕三不在乎那孩子。
那孩子死了,云何再不能控制燕三,不过,也就是那时候,燕三的忠心就是他最好的锁链。
“我父亲虽然不是什么好官,但也没有鱼肉乡里欺压百姓,母亲展样大方,对府里妾室孩子都一视同仁,我姨娘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要拿我们震慑那些人,凭什么?”
燕家只是穆首辅斗法中被殃及的池鱼,穆首辅所做的一系列改革为胤和朝堂解决的很多问题,税赋少了但是国库充盈,他开设的学院对穷苦人家的孩子免费教学,甚至是女子学院之后的第二大女学。
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都说穆首辅是个好官,但是燕三就是恨他,替自己的父母姐姐一起恨他。
“郡主,你说凭什么啊。”蜡烛滚落在地,林馥背后抵上暗道的墙壁,肩膀上燕三的双手死死压住她,哪怕在黑暗中,林馥还是能看到燕三眼底深刻的恨意。
“穆谨犯了错就要轻轻揭过,就因为他是穆首辅的儿子,所有人都说他是被蒙蔽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我爹娘呢?他们又没有像穆谨一样和当地豪强勾结,拐卖人口溺杀女婴逼良为娼。”
似乎有水迹落到林馥脸上,“杀了他,你去砍他的头,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罪行,让他午门外斩首,让所有知道公正贤明的穆首辅也有做错的时候。”
“郡主,求求你,求求你,我已经接受我爹娘是因为违逆法纪才被处死的,为什么穆谨要出现,为什么他错了只是罢官,一样富贵无忧,借着穆家的权势没人能看轻他,我爹娘又算什么,我燕家上上下下几十余人都比不过一个穆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