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去三教的,或许是他们班的某一位,即便不是他们班的,也是学校内的。
提防着总没错。
王博雅也异常八卦地问了一嘴,被她用“假的,权宜之计”几个字打发了,她回了“好吧”俩字就没声了。
到十点多,桃理绿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桃伏依旧没有动静,她决定还是先主动交代一声,免得他错过新闻往后得知,抓着她的把柄秋后算账。
“哥,忙吗?看微博新闻了吗?事先声明,那是假的,是应对谣言的一个策略。”
七分钟后,她收到了桃伏的微信回复:知道了。憨瓜。
只有五个字,再没有下文。
知道就知道了,干什么还骂她,桃理绿腹诽,她本以为会费一番口舌,但看在桃伏轻易接受的份上,她决定不同他计较。温如华和桃盛景没问,应该是没看到这条新闻,她便没主动提。
每天都会有不同的热搜新闻,季越白女朋友这则很快沦为明日黄花,除了粉丝,没什么人再关注。
季越白陪桃理绿最后一次上逻辑学课时,桃理绿察觉教室内的人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一,这大概是她最直观感受到的那条回应的威力。
课后回去的路上,她小心翼翼地问季越白掉了多少粉丝。
“五十七万多,不到五十八万。”他说得轻描淡写。
桃理绿看过新闻,比两天前又多二十万,不由内疚,讪讪道:“对不起。如果那天你不送我就不会有这事儿了。”
“做演员不是我本意。说实话,我希望他们都走光,一个不剩。不用和我道歉,相反,我该谢你。”
桃理绿见他不像是开玩笑,想了想还是问道:“你说不是本意,是有人强迫你吗?”
季越白笑看桃理绿:“你看我像是被强迫的吗?”
“不像。但你刚才那样说?”
“我有个债主,她要求我做演员来还账。我只要听从安排演戏就好,其他的不在我考虑之内。”季越白语气很淡。
桃理绿的心脏猛然一坠,握着背包带子的手紧了紧:“你怎么会欠债?是高利贷吗?危险吗?”
“不是高利贷,也不危险,对方很好说话,你也应该能看出来,我没受到什么束缚,还能上学读书。所以,不用担心。”季越白轻轻笑开,很抚慰人心。
桃理绿勉强放下心来,没听他说出欠债原因,也没再问,她隐隐猜想,或许可能与他父母的去世有关。
“嗯。那你要拍多久的戏才能还清啊?”
“十年。还剩下七年。”
“演员的工资那么高还要十年才能还清,真不是高利贷吗?”桃理绿表示怀疑。
“你大概理解错了。我做演员本身就是在还账,不是还钱。如果是还钱,我目前为止的薪酬已经足够还清。”
“你那个债主不要你的薪酬?”
“会抽走两成,算作辛苦费。接戏方面都是她在跑,很合理。”
桃理绿皱眉道:“你的债主还真奇怪。”
季越白垂眸,睫羽阴影盖住大半眼瞳,阻挡情绪泄逸:“她有过一个儿子,和我有几分像,出了意外去世了。听她说她儿子的梦想是做一名演员,但直到他去世,家里一直都在阻挠。她让我做演员还账,大概是出于移情。”
桃理绿一时无言,这种遗憾的事总会让人感觉到落寞,但听众的落寞是浮于浅层,笼罩在人身之外,来自他们生活的温热的风一吹就散了的。季越白也该是听众之一,可桃理绿觉得,他的落寞似乎来自于骨髓,有些发寒发冷,有些荒凉。
明明来自于天际的夏日阳光很毒,很强烈。
“季越白,你还好吧?”
季越白笑着看她:“我能有什么事?”
月季依旧鲜活轻松,生命力饱满,桃理绿想应该是她感觉错了,以前她也搞出过几次类似的乌龙,猜错桃伏的情绪,很快她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没事就好。
时间如水似沙,从指缝中无声无息溜走,结课,复习,背诵,考试,桃理绿的大一就这么结束了。不过,她还会在学校多呆一天,买的是7月4号的动车票。
3号一整天她都呆在公寓内无所事事地看电影,下午收到了季越白的微信消息。
“晚饭后有安排吗?”
“你先说是什么事。”她回。
“想让你陪我一起看天鹅,可以吗?”
桃理绿同意了。
学生已经走了七七八八,校园内几乎没什么人。桃理绿和季越白围着湖边小路走了一圈,天色由微亮转为昏暗,过大而显得有些野的星子疏疏地挂在略透着红色的夜空。
湖里的芦苇和荷叶荷花,在远离路灯的地方,化成一连片高低起伏参差不平的黑色影子。
两人经过黑色影子,停在一片哗哗拨动的水声前。两只黑天鹅正在此处游动,离岸很近,看到他们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