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帝军中。
“周将军,吴将军,此战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打下去了。依我看,你们还是尽快撤兵回京吧。”忍冬好心提醒,毕竟四方阵成时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周彪却斜觑着忍冬,之前丰神俊逸的道长病病歪歪,一副不成气候的样子,周彪也不再对他客气:“道长,你接二连三地让我们走,到底是何居心?我们回去,肯定要随威帝一起。威帝不走,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敢走。”开什么玩笑,威帝若是醒过来,知道他擅自溃逃,他的位置怎么可能还保得住。
吴狄唯周彪马首是瞻,自是不肯听忍冬的。
“道长,你只是个出家之人,又怎会懂行军打仗呢?是,我们最近是吃了些败仗,但那也只是暂时的,毕竟我们这里还有十万大军,怕个锤子?歇几日,等国师回来,定能力挽狂澜。”周彪拍打忍冬肩膀,趾高气昂。
“国师、国师回来啦!”正说着,辉一气喘吁吁地掀帘进来。
周彪一喜,抓住辉一的领子:“国师到哪儿了?”
“国师去陛下帐营了。”
“总算回来了。这仗打得好好的,牛鼻子就是事多,节骨眼上跑哪儿去了。”周彪说着迈腿往外走,看也没再看忍冬一眼。
吴狄也赶紧跟了出去。辉一看着忍冬脸色不好,有些讪讪然。
“辉一,你还没走吗?”他的目光穿透帐篷,好像落到了很远的地方,这一瞬间辉一生怕他会就此破碎消散。
他摸了摸鼻子:“国师突然走了,我想了想,还是等他回来再说。”
忍冬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你啊,还是舍不得那些阿堵物。”
辉一不好意思:“道长,虽然是有些俗气,但是钱是好东西啊。有了钱,我就能回东海老家把我娘接出来,以后的日子也不用发愁了。”
“命都没了,还要钱有什么用。”
“啊?没那么夸张吧?”他起身:“道长,我还是去国师那儿看看吧,他老人家说不定需要帮忙。”说着赶紧跑了出去。
忍冬看着辉一的背影,叹了口气,摸了摸身上的三张符咒,还是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辉一到的时候,看见周彪和吴狄在外面站着说笑,他赶紧掀帘进去。威帝还是之前那副失神的样子,两颊深陷,脸色发青,除了还有呼吸,简直就是个死人了。太监正扯着国师的袖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国师大人,陛下从那天起一直这样,不说话也不动,您可算回来了,赶紧给他看看吧。”
国师脸色发红,说不上来有哪里不一样。他掏出一个浑圆璀璨的灵球,放在威帝枕边,笑道:“九五之尊,用你的灵力帮我启动四方阵,也不算亏待你了。”说着五指并爪,往威帝头上抓去。威帝登时痉挛起来,喉咙里发出可怖的咯吱声,挣扎了几下,就此断了气。太监吓了一跳,声音都变了:“你干什么!”话音未落,国师一掌下去,他也软倒在地了。
“哈哈哈哈哈……”国师举着灵球,疯了一般地狂笑。
辉一简直吓懵了。他勉强稳住心神,蹲下身子,捂住嘴巴,一点一点悄悄地往帐篷外面挪去。还没有爬出门口,身后狂风大起,刮得他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帐篷里的东西到处乱飞,辛辛苦苦被搬来的各种瓷器眨眼间都碎成了粉末。下一秒,只觉得眼前一亮,帐篷整个拔地而起,被搅得粉碎。辉一张大了嘴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好在这次帐篷没垮,自己没被压在下面……
念头还没转完,忽然感到背后传来强大的吸力,身体还在往前,然而灵魂似乎在被往后拉扯。原本围在帐篷外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吃惊地立在原地。辉一眼前缓慢掠过一张张放大的震惊的脸。他知道在他们看来,自己一定像是一只被钓上岸的乌龟,拼命却徒劳地在空中划动着短小的肢体,十分滑稽可笑。直到他看到了人群后面紧皱眉头的忍冬,对上了他的视线,他才抓住了焦点,对着忍冬拼命喊着,虽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灵魂快要离体时,他看到忍冬抬手向他扔了一张符咒,张开了一张大网,切断了后面的吸力,他才像重新回到岸边,猛烈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甚至顾不上巨大的惯性让自己接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等他喘着气爬起来,这才暗自庆幸自己在地上滚远了,因为离得最近的周彪被吸了过去,正在空中拼命挣扎,像是被蜘蛛丝缠住的小飞蛾。
吴狄见到如此熟悉的场景,顿时想起桐山上秋不回发疯的那次,不由得骂了一句脏话,喊道:“我靠!没完没了了还!”话毕,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一时间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就算离得远的,看到周彪的惨状,也都知道必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纷纷往外跑去。辉一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从地上爬起来后,很快调整了状态,脸不红心不跳,只管跟着大部队拼命往外跑去。
本来因为防卫齐王军的缘故,大军都集中在西北方,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