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本长,而忙者自促;
天地本宽,而鄙者自隘;
风花雪月本闲,而劳攘者自冗。
读过那些书,受过那些教育,自以为思想境界不同于一般人,而实际上,自己也不过一俗不可耐、自私自利的庸人。
莘晴感觉最近闲的没事总是浮想联翩、庸人自扰,自叹道,“唉,得过且过吧,可能也没几天好过了。自私也罢,大义也罢,死后都会随风飘逝。可活着时被人发现还是有点丢人……”
她拿夏凉被蒙着头,好像一只鸵鸟,“好烦,好烦。算了,睡午觉,不想了!”
……
林冀彬又尝试了几次卫星电话还是失败,再看街道上丧尸的数量越来越多,形势于他们越来越不利。他不习惯寄希望于别人,可如今不得不耐心等待。他将收音机打开,调频到国家广播电台,想听到些有用的消息,却还是总动员令的声明……
时至18点,到了晚饭的时间。
林冀彬未见莘晴出屋,担心她发生异变,但又保持着警惕。他简单装备后持手|枪敲门,里面却没有反应。他轻轻得试着开门,门竟然没有反锁,心想可能是她刚心烦忘了锁。
黄昏的阳光倾泻而入,为整间屋子披上了柔和的细纱,显得温馨祥和。
莘晴躺在中央的床上,淡黄色的凉被平整得盖在身上,似乎与夕阳的余光融为一体。
林冀彬看没有异样,放下了举枪的手臂。但听莘晴呼吸急促,不时得呻|吟,似乎很不舒服,便立刻上前查看。
只见她眉间深锁,还戴着口罩睡觉,床头柜上的体温计显示39.2°。回想这两天的咳嗽,他怀疑莘晴可能呼吸道感染了。
林冀彬将枪放下,俯身帮莘晴摘下口罩,先让她呼吸顺畅一些。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莘晴口罩下的真实面容,虽然没有邻居女人那般明艳靓丽,但长得清秀温婉,令人看着很舒服、很有亲和力。长期戴口罩的勒痕已深深泛红,不禁让人心疼。
细微的动作让莘晴嘤咛一声,眼泪从眼角淌了出来,表情有种说不出委屈。她在睡梦中默默的抽泣,喃喃梦呓,“妈妈、爸爸,别走,别留我一个人,我不想孤零零的死。我害怕……”
看莘晴闭着眼睛哭泣,垂在床边的手不住张合,想要抓住什么似的,林冀彬有点于心不忍,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左手。
莘晴紧紧的握住林冀彬宽厚的手掌,好像抓着救命稻草,不安的情绪也平稳了不少。
一时间,林冀彬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他除了与女士礼节性握手,从没有如此长时间得握住异性的手。莘晴的手柔软细腻,皮肤白净好像吹弹可破,他生怕自己粗砺的大手一用力,就握伤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虚握着……
他直挺挺的坐在床沿,轻握住莘晴的手,另一只手温柔得用枕边的毛巾为她拭去额头的汗水,又抽纸巾轻轻抹去她眼角泪珠,好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他细细观察她的变化,可感觉体温还是没有下降的趋势,不由得有些着急。
正当他思索如何降温的时候,莘晴剧烈的咳嗽,手下意识的放开了。他顺势起身,打开梳妆台桌面药盒下的抽屉,发现如预想一般装着各种常用药。他看了看桌面上的止咳颗粒和布洛芬混悬液,推测莘晴没有吃消炎药,于是拿出一盒头孢克洛,按照说明书,将药片倒进瓶盖里。
他将药盖和带吸管的水杯放到床头柜,再把莘晴缓缓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并调整好位置,顿觉怀里的人儿好软好轻又好娇小。其实,他目测莘晴身高165左右,并不矮小,但面对自己189的块头,她单薄的身体就显得小鸟依人了。
林冀彬单手拿起药盖,轻唤道,“莘晴,吃药了。”
迷迷糊糊中,莘晴感觉背后的“靠垫”好温暖、好厚实,心也变的踏实。她下意识的配合张嘴,几粒药被倒入嘴中。马上又碰到了吸管,她就像幼儿哺乳般吮吸。干净的清水汩汩入口,不仅把药送了下去,也让发烫的身体得到一丝清凉的慰藉。
喂完药,林冀彬将莘晴放下,盖好薄被,可刚欲离开时被拽住了衣角。
“别走……”
莘晴在梦魇中阖眸乞求,像要拼命抓住浮木,虚弱的模样我见犹怜。
“不走。”
林冀彬再次心软,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陪她与病魔作斗争。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床头柜上的普通湿巾抽了一张,敷在她的额头,做简单的物理降温。
……
破晓的光芒撒入卧室,莘晴被光刺激得苏醒。她缓缓地睁开双眸,身体好像没有昨天那样发烫,脑袋也不感沉重了。
她伸了个懒腰,随手拿起杯子喝水,温温的,并不凉,“这……”
昨晚的一幕幕影影绰绰浮现在脑海之中,“原来不是梦……真的是他照顾了我一晚,喂我吃药,帮我降温,让我躺在他怀里,还握着他的手……”
思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