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知宁,通身冷峻的气息让人心生寒意。
知宁绞着手中的面纱,有些恼怒,盯着卫琛的背影喃喃道:“什么叫无稽之事,这是一桩买卖,我必定会和夏举人签字画押,白纸黑字列出条呈。”
“三年后如约和离,我更是会许你一笔和离费,若你遇上心仪女子,那也尽可如实相告,我必然不作计较。
“只待我度过眼前困境,将来天高任鸟飞,夏举人何乐不为?”
“哦?”卫琛转过头,凝视着知宁,眼底氤氲着不明的情绪,“那三年后,袁小姐又待如何?”
知宁直言不讳:“自然是找下一个愿意再与我签订契约的同盟,又或是随我外祖北上南下,总之,怎么也比现在强行嫁入郑家为好。”
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抿住了丹唇,挤出个笑容:“要是三年太长,也可以缩短些时间。”
卫琛似笑非笑:“我可没有要答应你的意思。”
知宁心中腹诽,若不是觉得他长得还看得过去,自己断断是不会挑个这么难说话的同盟。
如今好说歹说,他都无动于衷,真是令人头疼。
依雯在一边也替小姐干着急,这个点子也亏小姐能想得出来。
为了推掉郑家的亲事,小姐做到这个份上,也实在太不容易了。
想到小姐的难处,依雯“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眼中含泪,带着哭腔道:“夏举人,我家小姐已经无路可走了。”
“那天你昏迷不醒,是我家小姐顶着众人的指点将你带回府中,劳心劳力,瞒天过海的上下打点,若此事传扬出去,我家小姐清誉难保,夏举人良心能安吗?”
知宁心中一凛,不由地想到,若是自毁清誉,说不定郑家会因此退亲。
不行,不能牺牲整个袁府。
真是马车入了穷巷,难以调头,知宁越想越难过,被依雯的情绪牵动,一双清眸中也不由染上了一层雾气。
卫琛见主仆二人皆哭哭啼啼的模样,有些不耐。
望着阿吉在院子里踌躇的身影,想到东西两边房间躺着的人,病的病伤的伤……
重活一世,有些东西似乎变了,有些东西依然盘桓在内心深处,支撑着他坐立卧行。
可时间如白马过隙,他若是一味的被眼前生活所累,又怎能行得更远?
“依雯,你先起来,既然夏举人不愿意便罢了。”
知宁心中泄气,不欲再示弱,草草戴上面纱,准备离去。
“今日叨扰许久,夏举人若是感念我的救命之恩,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此路不通,那就再想其他办法。
所剩时间不多,知宁想赶去宝琢楼拜托春娘子去寻个可靠之人一用。
她正要推门而出,漠然立在角落的卫琛开口道:“三年便三年。”
知宁闻言,心中如一簇璀璨焰火腾空而起,瞬间绽放后将希望洒落四处。
她怔愣在原地多久,卫琛就看了她多久。
面纱恰时滑落,知宁才反应过来,将其攥着手心,试探性地问道:“若是答应了,便不能轻易反悔,家父明日就要见你,你可有把握应对?”
“立下契约后,你便要娶我,在外人眼中你便是有娘子的人,一般好人家的姑娘也不会轻易招惹你,这三年时间,你可耽误得起?”
面对知宁的一连串发问,卫琛轻笑出声:“怎么,袁小姐这是不敢了?”
他捻了捻手指,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在下当然耽误得起,毕竟我也不会有什么心仪之人。”
“至于明日要过令尊这关,倒确实毫无头绪。”
卫琛探询的目光扫了过来,接着道:“既是同盟,袁小姐不若将令尊喜好和忌讳一一道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说呢?”
知宁才如大梦初醒般,既然他愿意与自己立下契约,那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明日父亲的盘问。
她点了点头,神色认真起来,但是也不忘嘱咐依雯先帮阿吉去请大夫前来诊病。
阿吉在院里徘徊了许久,那雁书身上的伤口血迹已然干涸,只是脸色十分苍白,气息薄弱,若是不早点医治,恐怕生命垂危……
偏偏公子吩咐了谁也不能进去打扰,阿吉也是无计可施,只得在院子里一边叹气一边转悠。
他时不时朝房中张望,眼瞅着门被推开,他心中一喜,却并不见公子的身影。
而是“仙女姐姐”身边的那位侍女朝他走了过来。
“这些银子,你拿着去请上这里附近最好的大夫过来给你家夫人看病。”
“啊?”
阿吉手中被塞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有些受宠若惊,“我家夫人现在不需要看诊啊。”
依雯觉得有些古怪,方才明明还在说要将衣裳当掉用来治伤看病来着……
“那谁需要?”依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