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朕已经安排你做内官,不必再自称奴婢,以后自称臣就好。”天后介绍。说着她认真端详一番,这名女子看起来岁数比她小一些。斯文端庄,眼神中透漏着一股子坚定。正是想要的类型,她很惊喜。
裴禹起身称是,跟着躬身一拜:“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说。”天后点头示意。
裴禹便指了指刚刚坐在其左侧的小女孩,卑微请求:“这是微臣的女儿,年龄尚小,离不开微臣。可不可以让她也到您那边去侍奉,她可以做末等宫女。”
天后看了过去,小姑娘看着挺伶俐。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知道这孩子的文章她并不满意。除了裴禹,其她人都是言之无物的。不过做宫女是可以的。宫女无需识文断字,就需要机灵。
恰逢此时她心情大好,愿意给通融。只是自己那边人比较满,现在确实也只能把小姑娘排到最后。等有了空缺,再往前抬。于是点头答应:“可以,就来朕身边做个三等宫女吧。”
随后她跟掖庭令做好交接,又命贴身宫女将小姑娘带到徽猷殿安置妥当。本人则率领裴禹前往乾元殿继续发号施令。
趁督导的间隙,她问了些问题:“朕看你那篇文章书写清秀、见解不凡。想必你肯定是个大家闺秀吧。怎么会带着女儿到掖庭去做奴婢呢?家里出了变故吗?”
“是的,陛下。”裴禹随即娓娓道来,“微臣的丈夫名叫韦余庆,之前就在这宫里担任引驾。今年年中去世,没多久我那唯一的儿子也相继早夭。只剩微臣和女儿相依为命。”[1]
“没想到不久之后,他们韦家的族长和我那小叔子便带着一帮亲戚闯进我们家。说女人不能做家主,不能占据夫家宅邸,否则家族会遭遇不幸。然后就把我们家宅子、财产全给占了,把我们母女撵了出来,让微臣自己去寻个人家改嫁。”
讲到这里,她忍不住又伤感起来,脸上挂着难过。“微臣年纪也不小了,父母已经不在人世。我们娘俩就这样无家可归了。为了不露宿街头,只好来掖庭求职,求得一个容身之处。”
天后听完直接下了定论:“他们其实就是明抢嘛!这显然是蓄谋已久的吃绝户。”
“是的。”裴禹点点头。
“报过官吗?”天后问。
“报了,没有用的。我们家的奴仆都被小叔子吓唬过一遍。有良心的都被卖掉,不知道卖去哪里。剩下的人,没人肯帮我们作证。我们怎么解释衙门都不听,直接给驳回。微臣不服,县令就用鞭笞威胁我们。微臣舍不得女儿,只能离开。”
“果然。”天后撇撇嘴,“这种判罚朕见得多了。等你多呆些时日,自己看看判文就会知道。官员判案很有规律的。不同等条件下,看钱权。大权胜小权,小权胜大钱,大钱胜小钱。同等条件下,看男人数量,哪边男人多哪边胜诉。没钱没权没男人帮忙的女人,在官员眼里是社会最底层,打官司必输无疑。”
裴禹深深感慨:“这社会太不公平了。”
“是。”天后点点头表示肯定。她见多识广,很快又猜到一个真相,“你儿子是被他们弄死的,不然他们没办法吃绝户。”
“啊?会有这种事吗?”裴禹没有这么想过,大吃一惊,但不太相信真相会那么令人毛骨悚然。
天后确信:“当然会有了。朕的前夫,李世民。你肯定知道。他为了抢皇位把哥哥、大姪子杀了,为了抢弟媳把弟弟、小姪子杀了。对于想要掠夺的人来说,哥哥、姪子都是可以杀的。”
接着她平心静气分析推断:“皇上都这样做表率,你小叔子杀姪子有什么不可能呢?反正成王败寇,失败者只有被扣帽子的份,成功人士造造谣、改改史就能否认受害者的一切,收获全部的财富、地位、名声。”
裴禹惊诧不已:“没想到陛下过得那么称心如意、幸福美满,竟然会有这么多下位者才会有的感悟。”
天后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笑了笑:“你也觉得朕过得好吗?”
裴禹一直听别人那么说,就相信了,自己却是没有认真思考过的。她有些心虚,沉默须臾。
天后自己说下去:“你还是不够了解男人。他们很虚伪的。你看,你们家的强盗不就把吃绝户说成正义了吗。什么女人不能占有宅邸,都是他们编出来美化掠夺行径的借口。”
“你那文章里不是写了,对外征战就跟强取豪夺、强吃绝户的本质是一样的。显然,天皇就是你小叔子那样的人。朕只不过是和他站在一条绳上,所以避免掉一些伤害。但是,也只是一些而已。”
裴禹恍然大悟:“微臣记起来了,天皇之前想杀掉您的。”
“要不是朕早有准备,一直提防着他,又积累到很多善缘,当时就得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被害死了。”天后说着眼神转冷。
裴禹很快明白过来,随即解释了自己的误会:“微臣以前经常听说,天皇亲自用口为先帝吮吸脓疮,又见您一路高升至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