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过花。是和他发色相似的小花。
朴素,简单。没有鸢尾那么浓郁的香气,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精致的装饰。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些花叫什么名字。
深吸一口有泥土,阳光,还有山林朝露的味道。
......
某天难得清醒的时候,我又想起来先前那个红发男人割断花束的举动。
旁边摆着已经快枯萎的花。
黑发男人已经很久没有来换过花了。
我开始思考,虽然没有什么头绪。
长时间的禁锢已经让我的思考能力逐渐退化。
......
再次见到黑发男人的时候,他身上有着浓重的血腥味。
还是长发飘飘的模样,神情阴郁,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伤口很深的样子,至少我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
然而下一秒,我听见门被暴力拆开的声音。
“嗯哼~原来真的在这里啊~”我看见红发小丑风采依旧地扭着腰。
他后边跟着踏进门来的,是我梦里的那个金发少年。
我希望在梦里,又希望这不是我的一场梦。
......
“我认得你。”我听见自己一字字发出的声音,这几个字大概已经在我喉头辗转过无数个日夜。
我想我大概想起了一些事情,在终于见到他的那一刻。
比如船舱里的那一场舞,比如魔术师斩断花枝时的眼神和伸出的手。
比如鸢尾花里藏着的哥罗芳,比如伊路米手上的戒指。
“伊娃。”
比如,酷拉皮卡。
他的眼神依然温暖纯粹,他仍然穿着窟卢塔族传统的民族服饰,他仍然有着愤怒时就会像宝石一样流光溢彩的火红眼。他始终是我熟悉的,信赖的,并且喜爱着的酷拉皮卡。
我想自己终于弄清楚一些事情。
那天晚上触摸到伊路米戒指时的眼泪并非作伪,见到酷拉皮卡时迸发的喜悦也并不虚假。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那句“我认得你”,是我在茫茫大海里紧紧攀附住的浮木。
我作为伊娃存在着。不作为揍敌客家的儿媳,不作为伊路米的未婚妻,不作为下一个基裘,也不作为魔术师眼里的青涩苹果,我只是,我至少,作为伊娃存在着。
我握住了酷拉皮卡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