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楚淮之换过药,苏倾若也该去苏家帮着忙活儿了,楚淮之依旧往那个神秘的小院去,苏倾若好奇想跟,被拒绝了。
“藏了宝贝么,看一眼都不行。”苏倾若小声嘟囔。
才要出门,就被匆忙赶来的楚贤和花婉清堵住,苏倾若一头雾水地被花婉清抓着上下左右全身打量。
“哎哟我的乖乖,让娘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啊?”
前些天楚淮之的信送到了国公府,信中提及遇险一事,和他们报了平安,同时隐瞒了受伤一事。只是没见到两人好端端地站在面前,花婉清这心就是放不下。
苏倾若同他们说了自己没事,为了尽快摆脱这沉重的关怀,不惜出卖楚淮之,还添油加醋将那道伤口说得极为可怖,于是楚父楚母窝着火,去逮不说实话的楚淮之。
苏倾若叉着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想就该让爹娘教育楚淮之,下次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便再挨一顿骂。
赶到苏家时,木材都已入库,清点盘算也由苏与临做完了,苏倾若倒是落了清闲,在桌边落座。
得了好木材,听闻近几日生意不错,理应是个欢喜的局面,可苏朝却是一脸的怅然。
“师父怎么了?”苏倾若低声问苏与临。
“不知道,”苏与临说,“我和师父说完在象郡的事情,他就一直坐着没说话,都快一个时辰了。”
苏倾若小心地问:“师父?出什么事儿了吗?可是我带的木材不对?”
“不不,你做得很好。”苏朝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没头没尾道,“物是人非啊。”
姐弟俩均是不解,柳燕解释道:“你们在象郡遇见的齐长风,曾经和你们一样,拜你师父为师,算是你们的大师兄。”
“?!”
*
苏朝与柳燕膝下无子,二人也不强求,只是苏家代代相传的这门手艺,就此断送也是可惜,便想着要是哪天能捡到个徒弟也成。
然而这个行当人人避之不及,唯恐染上污秽,便是想收徒也收不到。
直到一个雨夜,苏朝捡到了年仅十岁的齐长风。
那时他并不叫这个名字,挂在颈上的平安锁只刻了个“齐”字,苏朝问了几天也没问出他的名字,便自个儿给他取名“齐遇”。
齐遇在苏家住了十来年,夫妇二人将他当作亲生孩子照顾,齐遇也不避讳他们做的这些,都是养家糊口的本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些年里柳燕曾诞下一个男婴,齐遇高兴坏了,把自己随身佩戴多年的平安锁给了弟弟,闲时就陪他玩,比孩子他爹还像爹。
那段时日可以算得上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本以为日子会像这样一直好下去,然而变故就在一瞬间。
那天是很稀疏平常的一天,齐遇一如往常带弟弟出门游玩,最常去的不过是街尾那家点心铺子,他照例买了弟弟爱吃的酥糖,然后牵着他回家。
弟弟开心地蹦蹦跳跳,路边忽然疾驰过一匹马,齐遇极快地将弟弟拉到一边,自己踉跄了几步,后背抵上了一个温热的身躯。
“少爷,该回家了。”厚重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齐遇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他猛然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齐遇忐忑不安地回到家,忧心了几天,却也没再遇见不对劲儿的事,便开始怀疑那天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某天,有人来铺里定了十八件纸人,齐遇寻思着遇上贵客了,然而那人身后的男人一开口,齐遇顿时愣在原地。
“最大的那个纸人,名字请写……”男人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齐长风。”
齐遇骤然抬眼盯住他,呼吸重了几分,随后他将桌上的定金推了回去,道:“抱歉,这笔生意我们不接。”
“少爷,老爷托我给您传个话,如果是这里的什么人让你不愿回去,他会替您解决掉这些麻烦。”
“你!”齐遇怒然拍案。
“还望少爷别让老爷多等。”男人说完便走了。
齐遇跌坐在椅上,片刻后他的衣摆被人扯了扯,低头一看,他的弟弟正仰着脑袋在看他。似乎是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手脚并用爬到他身上,在小布袋里掏出一颗酥糖,硬塞进齐遇嘴里。
“哥哥,开心。”
*
两日后,齐遇收到一个神秘的匣子,一打开便是满满一箱的金子,他吓得后退了几步,瞧见匣子内刻着的大大的“齐”字。
接连几日都收到这样的匣子,全是各种金银珠宝,消失几天的男人又趁着家里没人来过一次,给他下达了最后期限的命令,如若不然,他的弟弟将会为他的任性付出代价。
齐遇嗤笑:“当初是他将我丢出来,现在让我回去我便要回去?我算什么?他的一条狗么?”
“少爷是未来的齐家家主。”
“宁州路边随便抓一个小孩说不准就是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