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她的警觉和疏离,齐曼便知自己猜对了,接着说道:“你的母亲可曾与你提过一个叫齐曼丽娜的人?”
齐曼丽娜……
往年阿娜尔还在时,总会在齐曼丽娜生辰那天做她爱吃的糕点,坐在院中和苏倾若聊这位未曾谋面的姨母。
有些故事她听了好多次,但阿娜尔每次都会再讲一遍,然后望着月亮出神,想念着远在他乡的妹妹。
自阿娜尔过世后,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人同她提起了。突然就这样和记忆里的姨母相见,苏倾若恍惚了片刻,喃喃喊道:“姨母?”
齐曼笑意更浓:“嗯。”
知晓了这一层关系,再回想先前宫宴上齐曼不时朝自己瞥一眼的举动和今日所为,便也解释得通了。
齐曼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把苏倾若盯得都快不自在了:“姨母……”
“你和姐姐生得很像。”齐曼的语气染了几分落寞,“眉眼尤其肖似,那日宫宴上,我竟以为看见了姐姐。”
“可姨母如何确定我就是清玥?毕竟……”
“毕竟在世人眼中,清玥早已香消玉殒,我也一直对此深信不疑。”齐曼轻声道,“自从姐姐走后,我便在佛堂为你和清钰供了长明灯。得知这个消息时,我赶到佛堂,僧人告诉我,那两盏灯莫名其妙地灭了。供奉了几年的长明灯,就这样灭了。”
苏倾若宽慰道:“那时是形势所迫,我和清钰现下都好好的,改名换姓就当是新的人生了,所以清玥和清钰的长明灯也走都头了。”
“无碍,待回了长安,我再去给你们请一盏。”
“多谢姨母。”苏倾若道,“还好楚淮之拦着我不让我去射猎,不然还要姨母费心再找其他机会。”
齐曼有些意外:“世子为何不允?”
苏倾若道:“来前染了风寒尚未好全,他想我在营地多休息。”
闻言,齐曼皱眉:“你这孩子,怎么不同姨母说,这林间风大,我们回营帐聊就是了。”
“不。”苏倾若摇头,还不容易能狩猎,生怕齐曼将她抓回营地,于是缰绳一抽,让马儿跑快两步,声音轻俏地飘在空中,“我方才看到兔子了,我要去追!”
“诶!你慢点儿!”齐曼在后头喊道,又追不上她,只得挥挥手让暗处的侍卫跟上苏倾若。
山间小径多弯绕,苏倾若追兔子追得认真,待停下来时,身后已看不到齐曼的身影,苏倾若也顾不上兔子了,驾马往回赶。
猎苑的布局她并不熟悉,只能循着来时留在地上的马蹄印判断路线。
走出一段路,迎面而来几个人,距离有些远,看看不清晰,苏倾若只当是哪位使臣,想着打个照面即可。
距离慢慢拉近,苏倾若倏然皱了眉头。
穆泽帕尔与凯赛尔走在队伍前端,身后跟了三个随从。
见着是她,凯赛尔扯起嘴角,似乎还对昨日之事耿耿于怀,阴阳怪气道:“这不是楚世子妃吗?楚世子没陪你一起?”
苏倾若不想与他们多费口舌,冷漠地问:“有事?”
“碰见了便是缘分,闲聊几句罢了。”
“是吗?我并不觉得我们是能闲聊的关系。”苏倾若淡然说完便要绕过他们离开。
出乎预料的,二人竟自觉让开一条路,客气地让她先过。
苏倾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索性不浪费时间了,扬鞭驾马驰过。
在她看不见的身后,穆泽帕尔与身侧“随从”对视一眼,道:“确定此事不会牵连我们?”
“自然。”
“我还是很好奇,她同若羌有何联系,竟要你们不远万里来取她性命?”
“这便不是六皇子该关心的事了。总之,待此事成了,我家主子定有厚礼相赠。”
穆泽帕尔咧嘴一笑:“如此,那便静候佳音了。”
*
委实找不到路了,苏倾若正要喊暗卫问问路,身后忽然响起“锵”的一声,像是铁块碰撞的声音,还未等她回头看,身子倏然一轻,自己竟被人直接从马上掠走了!
苏倾若发出一声惊呼,腰间的手揽得更紧,那人开口道:“公主殿下,失礼了。”
嗯?熟悉的女声……
寒末行至远处将她放下,交给莫尔提后便回到先前的地方。
苏倾若还是一头雾水,想要追问,可眨眼间已经没有了寒末的身影。莫尔提从马上下来,关切道:“可有受伤?”
苏倾若呆呆地摇头,远处传来刀剑相碰的清脆声音,她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方才……难道是有人要杀我?”苏倾若惊骇道。
为了在长安能多过几年安稳日子,苏倾若平日里几乎不与人结仇,一时间竟想不出是何人要害自己,还能混进皇家猎苑,想来此人身份不低。
使臣来朝,鱼龙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