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程度,少了007这个准时的闹钟,她难得的睡过了头。
几乎是在宋云澜睁眼的同时,应徽之就问出口,“还早呢,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今日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我可以说话了吧...他那是胡说八道,都过了午饭的点儿了,再睡下去两觉就能接上了。]
仪彩一直候在外头,从晨光微熙等到如今,才终于听见了从房间里面传来的呼唤。
进了门一瞬间有些发愣,这床上怎么没人,然后才瞧见两位主子都睡在地上,这...是什么癖好?她发誓,她家小姐出嫁前绝对不会喜欢睡在地上,所以就只能是这位应公子的锅了。
应徽之也有些尴尬,只能装作看不懂对方眼神的样子起了身。
“可以让我试试看吗?”应徽之问,想要接过仪彩手中的木梳。
宋云澜从镜中看了一眼,眼神示意仪彩将梳子给他,“你还会梳女子的发髻吗?”
应徽之一下一下,动作极轻柔地梳着手中乌黑柔亮的发丝,一边回答宋云澜的问题,“我在书上看过,以前...做梦也练习过,这还是我第一次...”
仪彩看两人,识趣地退了出去给这对小夫妻更多共处的时光。
应徽之第一次帮宋云澜盘发,也并没有好高骛远,只挑了个简单好看的发髻,盘起之后也直往上插了两支他特意准备的玉钗,是一对双蝶玉钗,比翼双飞,愿与子偕老。
镜中倒映着一对璧人,檀郎谢女,天造地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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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到了,芳草还未歇,应徽之瞧了瞧尚未破晓的天,也不坐车也不坐轿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自己如今工作的地方。
见到他的人基本都会和他打招呼,且都热情得很,虽然如今应徽之不过就是在秘书省当了个小小的校书郎,但他毕竟还有位曾祖在朝为官,再加上他姓应,任谁都知道他只是暂时在这个位置上而已。
应徽之到了东观宫,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立马就有同僚上来问。
“应校书,太师的身体如何了,最近天气忽冷忽热的,怕不是伤风了?”
应弘连着告了十几日的病假,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是直接告老还乡的,说像自己这般年纪还在做官的实在少有,还说自己这样忝居高位,挡了多少年轻少年的前路之类的,结果直接被敬文帝拒绝,只给他批了病假,应弘也就应了下来,在家中休息了这许多天。
应徽之想起那个日日饮酒看书,兴致起来还要写上几幅字来抒发胸臆的老头,有些无奈,但表面上还是皱着眉叹息,似乎很为曾祖父担忧的样子,“曾祖这些日子都是食不下咽,每日里只能堪堪用下一碗清粥,人都消瘦了不少。”
众人唏嘘,也都安慰应徽之让他不要太过担心,说太师是吉人自有天相,况且这宫中的御医一个个地去,总能治好的。
应付过这一阵,应徽之才慢悠悠地翻开了放在自己桌上待审核的邸报,这是他如今负责的,无论是官方的还是私人的,只要是过了明面需要“合法”的,都得交到秘书省来审核,审核通过之后才可正式发布出版。
邸报一类是大家都不太爱沾手的工作,因着其余的书籍,不过是写个诗讲个故事,他们高兴了就看个仨月,不高兴了就拖个半年问题都不大。
但这邸报是有时效性的,也就意味着你每日里都偷不了懒,况且邸报中的内容,若是家长理短优惠买卖什么的也就扫一眼就可以过了,但是一旦设计当朝时政,那就得细细看来了,当然,这大量的工作自然也就会带来丰厚的“报酬”,下头递过来的“保过费”可是不少,且看大家怎么权衡了。
应徽之扫了一眼,果然又说起了这修路一事,如今洲与洲之间都有了官道连通,然而有的地方客流量大,有的地方客流量小,所以有的路它不够宽,有的路它长了草,这大皇子啊就提议依据通行人数重新分配修路费用,优化调节。
这似乎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但大皇子刚说完,这二皇子立马就跳出来说,这朝廷下拨的费用不应变动,要是哪个州郡觉得自家的路不够宽敞,那就让他们自己掏钱完成,本来也都是利于他们的事情,就合该他们自己出钱,朝廷只需要把好审核一关就好,只有得了朝廷批准的才可以拓宽道路。
应徽之细细看完,描写的人似乎就站在朝堂上一下,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对于一个故事而言写得极好,但是,嗯,今日也依旧没有吵出什么结果来。
这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整日里在朝中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应弘就是因为被烦得不行,才连连告假,希望能避开这些无聊的吵闹,而敬文帝却似乎很是喜欢这些戏码,不仅每日都认真地听了,兴致上来还要为他们主持主持公道呢。
一日下来,桌旁垒了厚厚一沓已审核完毕的,应徽之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才和大家一起出门回家了。
“今日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