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子的待客厅第一次启用,宋云澜并不抬眼看眼前的人,只微微低着头捧着茶,似乎这茶的味道十分合她心意一般喝了一口又一口,并时不时配合着嗯嗯啊啊地回应。
“你和徽之的婚事,我本是不同意的。”应母看着宋云澜,收起了刚才那些对于应徽之生活上面的叮嘱,故意将语气变得更加严厉,想要看看宋云澜的反应。
结果宋云澜依旧只是颔首,看了她一眼问:“哦,是吗?”仿佛应母所说之事和她毫无关系,她如今听的都是别人的故事一般。
应母噎了一下,在婚前其实她就想见宋云澜一面,奈何应徽之各种找理由就是不让她见,才弄到如今儿子都结婚了,她才第一次见到儿媳妇这种尴尬又奇怪的局面。
儿子的婚事早已经结束,如今她也快要离开帝都了,就特意挑了一天儿子不在的时候上门拜访,想要看看这宋云澜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到底配不配得上她的儿子。
她也设想过很多次,毕竟应徽之的态度实在不正常,哪有拼命拦着媳妇和当娘的见面的,她也不得不恶意揣测一切都是这位新媳妇想出来的。
但今日这一见,倒真是让她有些迷惑了,正常女子听见婆婆这么说,恼怒和惊慌总得占一样吧,结果宋云澜可好,什么情绪都没漏出来。
宋云澜完全不在乎对面坐着的婆婆对自己是什么看法,如今她又在想什么,只是在心中默数,等待着某人回来。
应徽之本来还在东观宫呢,一听家中来人禀报,得知母亲去找云澜了,立马就告了假借了马往家狂奔,生怕俩人闹了什么不愉快。
“母亲怎么今日过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我今日就该早告假陪您的。”应徽之进门之后,发现两人的氛围虽然说不上融洽,但双方的表情还算正常,偷偷地松了口气,总算是赶得及,还没吵起来。
应母其实也觉得气氛尴尬,看见儿子回来也松了口气,结果刚和他打了声招呼,就被他半扶半拽地引到了花园中让她赏花,“这园子里的花都是儿子亲手种的,您瞧瞧,长得还不错吧。”
“你怎么这般作态,我不过是和云澜聊聊,难不成还能为难她吗?”应母如今才是真的生气了,这般急匆匆地赶回来将她和宋云澜分开,不就是害怕她会对宋云澜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儿子眼中竟然会是一个对刚嫁进来的儿媳妇恶语相向的婆婆吗?
应徽之反应过来立马躬身拱手给母亲道歉,“母亲实在是误会了,云澜前几天得了风寒,喉咙也疼得厉害。”
“您想想,她刚才是不是基本不开口说话,也不和您亲近?”
应母嘴角抽了抽,满腔的怒火烧得更旺了,这多年没有养在身边,就开始拿她当傻子糊弄了?
应徽之见母亲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母亲,云澜她不擅长和人相处,我怕你们相处的时候,她那样的态度会让您误会,这才立马赶了回来。”
这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借口,用来解释婚前应徽之行为的异常。
应母叹了口气,她其实也不想去追究背后的原因,拉着应徽之的手真的开始逛起了园子,“那么小的时候,你就被家族要求着来了帝都,如今和我不亲近,我也能理解。”看应徽之试图解释,应母拦住了他,类似刚才的谎话她也不想再听了。
“虽然我试图阻止你父亲,也不过是心疼我的儿子,我亦认为这是你身为应氏子推卸不掉的责任。”
“就如同你的兄长,他的刻苦努力是我从来未曾见过,他为了不辜负你父亲和我,不辜负家族的期望,几乎将自己的生命付出,所以我甚至没有办法开口劝他好好休息...”应母说着说着声音轻了下去,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对待两个儿子的时候,是有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偏心的。
长子从小就养在自己身边,大小事情她都会操心,小儿子一直长在帝都,他们之间的感情终究是淡了...
觑了一眼身边应徽之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又提到了长子而有任何不满,应母才又继续说下“这场婚事,你没有和我们打招呼,我倒也罢了,生气的是你父亲,毕竟他对你的婚事早有打算。”
应徽之默默地听着,他知道,所以父亲来了之后十分冷落他,并没有和他有什么交流,他也不想去认错,双方也就这么僵持着。
“你和你父亲的事情,究竟要怎么解决,你们俩自己想我也不参与,”当儿子的和父亲有矛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应母看向应徽之,“无论是婚事亦或是其他的事情,如果你坚持自己是对的,那就走下去吧。”
应徽之有些惊讶,他今日回来,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母亲责怪的准备了,但没想到母亲竟然会是支持自己的。
“不过嘛,既然已经成亲了,就快些要孩子吧,别跟你大哥似的,把心思都放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到现在都没给我生出个孙子来。”
应徽之失笑,“我和云